被蒋延钦捂着嘴拽入黑暗中的时候,姜予安明显感受到出现在天井光线下的傅北行视线投了过来。 只差那么一会儿。 但凡他早一步出现,或者蒋延钦的动作再晚一分钟。 他们便直直对上。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觉得只要傅北行看到了自己,就一定会把她给带出去的。 可惜,晚了一步。 桎梏着她的男人仿佛不知晓疼痛一般,哪怕她嘴上的力道不减,将他的掌心咬得血肉模糊,他也不曾松动一分,闷着头忍受着疼痛把她带走。 天井下的男人因为瘫软在地上的ELlen止住脚步。 光线不明,傅北行蹲下检查蓝发碧眼青年的情况。 鼻青脸肿,呼吸微弱,伤势还挺严重的,不过应该性命无虞。 “把人送去医院吧。” 傅北行从地上站起,视线开始打量这栋宛如困兽一般的老楼。 与他们方才进来时的居民楼一同,这一栋没有一个房间是亮着灯的,仿佛一座被废弃的鬼屋。 傅北行带来的人也没含糊,立刻抬着Ellen离开。 至于自家老板如何,无人过问。 这四年跟在傅北行手上,老板什么手段没有见过? 头一年里因为许多人都是从前被傅聿城带着,对这位脸部烧伤还没有恢复的小少爷极其不服,结果呢?下场大家都能看到。 而后几年更是瞧见小少爷的铁血手腕,下过深海最后一个上岸、登过直升机且开着机门不带任何仿佛设备。 简直比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不要命。 所以这会儿在平地,这些下属自然是放心的很。 何况后面还有其他兄弟,以及傅总还带了自己人。 目送傅北行的人把Ellen抬走,傅北行身旁的蒋延洲忍不住轻啧:“我的亲娘咧,蒋延钦下手也太过了些吧,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咱们都还没下手呢。” 傅北行正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将老居民楼到大致路线记于脑海里。 闻言,忍不住睨了蒋延洲一眼,“可别乱说话,我可从来没想对那国际友人做什么。” 指不定安安在就附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如果被听到,傅北行仍然觉得自己的形象会在姜予安心中被抹黑。 所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先替自己解释一番。 蒋延洲目光复杂地朝傅北行看过去,“老傅你不是吧?我都想揍傅聿城那个疯子,还有那个蓝发碧眼的鬼佬,你不想?” 他那么喜欢姜予安,如今安安被那两个人骗的谁都不记得,想想就觉得很生气好吧? 蒋延洲想想就觉得他们欠揍。 只是没料到他的好大哥行动那么快。 这才刚在潮海市落脚,转眼就把这小鬼佬给绑架揍得人事不省,动作也太快了。 且下手还不轻。 太神了。 就是不知道他女神圆圆见了会做什么感想。 毕竟对于目前的姜予安而言,那蓝毛鬼佬还是她的朋友。 这大半夜还亲自过来救人家,恐怕这鬼佬在圆圆心中地位不低。 想来蒋延钦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今天在医院姜予安对他好大哥的架势,这狗东西应该是更被讨厌了吧。 想想还觉得挺爽的。 蒋延洲这边心中傻傻想着,身侧的傅北行已经把居民区的楼道各个安全出口记下来。 他也没有忘记蒋延洲方才的询问,一边往一条黑黢黢的楼道走去,一边随意地把问题答复。 “他们如今都是安安的朋友,还不至于让我生出想揍他们的心思。” 哪怕内心深处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但在姜予安记忆没有恢复,或者说在姜予安还把他们当朋友的前提下,他不会多做什么。 不可否认,这四年傅聿城和那位蓝发青年把她照顾得很好。 他这几天也在反思自己。 也释怀了她忘记自己,忘记傅聿城施加在她身上种种的事实。 如果回忆过于痛苦,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能让人变得开心,又何必非得纠结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呢? 诚然,他也痛恨过去傅聿城加之在安安身上的种种。 可如今的她都忘记,又何必再告知她一切的真相,逼迫她学会怨恨呢? 何况,从前的他也并非是个好东西。 忘记去恨傅聿城,也等同于她在忘记恨他。 有资格去揍傅聿城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