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忠勇侯,薛光义。”白璇没怎么费力,就将眼前之人认了出来。 白璇认人,从不单纯地认容貌,所以忠勇侯毁容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地上之人明显一愣,神色僵硬之际,让白璇彻底确认了他的身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陛下宠信,当刀来使的忠勇侯薛光义。 不曾想,陛下曾经所用之刀,最终会刺到自己身上,陛下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也难怪陛下身体原本已经好转,却自从被行刺之后,每况愈下,最终被拖垮,其实是陛下精神上受了沉重的打击。 白璇可以百分百断定,陛下早就认出了这毁容之人是薛光义,只是没想好如何处置。 陛下没法将此等丑事说出来,一刀杀了并不解气,可留着也无心折磨他。 白璇猜测,陛下更多的是把曾经错用忠勇侯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因而始终走不出来。 白璇神色冰冷盯着地上之人,直接揭露了他的身份。 地上之人神色恢复如常,淡淡开口:“你说什么忠勇侯?说我吗?我可不是。” “我白璇认人,还没有认错的时候。”白璇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薛光义。 傅桓晔紧紧跟在白璇身边,目光之中满是警惕,四周更是围绕着雷霆,以及龙刹和龙翼等诸多萧王府亲卫,众人腰间之剑已经拔出。 只要地上之人敢有丝毫对白璇不利的动作,便会被他们刺成刺猬。 “我说了,我不是薛光义。”地上之人对白璇龇了龇牙,露出一副凶狠的样。 白璇微微一笑,神色冷酷:“传令下去,将已废忠勇侯薛光义在边关流放的所有族人全部抓起来,严加审问,将羁押在上京城刑部大牢的薛冰雨立即处决。” “白璇!”薛光义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已经将我逼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想要如何?” 白璇一句话激怒薛光义,让他本就损毁的面目更是狰狞不已。 “老实点儿。”雷霆用剑鞘狠狠击打在薛光义背上,只痛得薛光义哀嚎一声,倒吸凉气。 白璇神色凛冽道:“我倒是想问问你,陛下对你不薄,你究竟为何行刺陛下?” “你和狗皇帝都该死,你们抄我薛家,杀我儿子,害我被流放边关,日日风吹日晒,辛勤劳作,害我薛家族人永世不得翻身,我恨你们。” 薛光义没想到,自己苦苦支撑这么久,还是暴露了。 魏国已经答应他,只要皇帝死了,就将薛家全族的人救出去,接到魏国定居。 他几乎都要得手了,只要匕首再往下刺一寸,皇帝必死无疑。 是傅子琰,居然空手握住了他手中的匕首,阻止了他。 自那以后,皇帝身体再也没能恢复,可始终撑着一口气,就是死不下去。 皇帝不死,魏国的人也就不能来边关接他们到魏国去。 他每时每刻,无不在盼望着皇帝死去,薛家人便能得救。 “你贪污军饷,害边关将士吃不饱,穿不暖,如此滔天大罪,万死也不为过,陛下却还留你一条性命,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行刺陛下,真是狼心狗肺,毫无人性。” “哈哈哈……”薛光义仰天大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白璇,我忠勇侯做得好好的,是你将我从侯爷的位置上拉下来,是你将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皇帝今日苟延残喘,也是你害的,哈哈哈……” 不等薛光义笑完,雷霆一脚猛踢在他身上,立时让他的大笑声变成了哀嚎声。 薛光义扭曲着脸,咬牙切齿:“白璇,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呲……”忠勇侯话未说完,傅桓晔提起一刀,将他脑袋削落在地。 刑讯室里鲜血横流,忠勇侯身首异处,颓然倒在地上。 傅桓晔轻轻挡在白璇面前,不让她看这一幕,他将白璇抱起,离开了这间沉闷的屋子。 白璇出去后,直接叫来何骏:“你立即带人去查流放之地,看是什么人顶用了忠勇侯,同时,详查其余流放之人,核对名单和身份,将魏国安排进来的奸细全部抓捕,严格审问。” “是。”何骏领命,迅速去了。 七月末,院子里的风挟裹着热气,让人一阵燥热,空气中透着沉闷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璇明白皇帝的心结在哪里了,但凡行刺陛下之人,只是一个普通人,陛下也不会郁结至此。 陛下原本就失去了那么多儿子,气血攻心,如今又在边关遇到忠勇侯毁容前来报复。 陛下回想起过往种种错断,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