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抱在一个滚烫的身躯,唇边喂来小块小块热乎的馒头,很甜,很温暖。
缓过神来,这个怀抱的主人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哥哥,笑起来唇边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很好看。
“我是二狗。”
后来,二狗为她在牛棚里捡出一块干净的角落,他用所有干燥的枯草堆在棉被之下,力所能及的将女童的床榻铺的柔软。
这一晚,鼻尖萦绕着草木的清香,有些阳光的味道,她睡得很安心。
是在林府都不曾有过的安心。
入睡前她心想,他一定是天上派来拯救我的仙官吧。
他会带她一起奔跑在漫山遍野的花田里,释放孩童该有的天性。
那几日每一天都充满欢声笑语。
直到那一夜,忽然来了一群黑衣人,哪怕林幼妤再是哀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为首黑衣人将仙官哥哥斩杀。
从这一刻开始,她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仙官哥哥了。
后来机缘巧合下,她偷听到了暮桑士兵喝酒间的对话。
才知道原来,那日杀仙官哥哥的人是暮桑皇太子。而仙官哥哥竟然是九州的皇太子,只可惜还未夺回身份,就那么默默无闻的死在了边城。
再后来九州城破。
大片的敌军冲入边城,百姓慌乱逃窜,林幼妤独自站在街上,身前是百万雄兵,气势如虹,雄伟壮阔。
这样的军队,九州何以抵挡。
她心底升腾起无尽的悲凉。
我九州也有大将军的,只是他放弃了九州。
倘若他在,仙官哥哥定然有机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吧。
乱箭穿心时她不觉得痛,只是闭眼前确很想再尝一尝,那日雪地里,印象中最为温热柔软的馒头。
她记得,很甜。
...
沧溟见女孩脸上神色淡然,清澈的眸子里半点情绪也没有,仿若陷入梦魇里。
心口隐隐抽痛,像是被人从心底拔出细丝般,似乎什么东西正在离他悄然而去。
男人宽大的手掌,遮住女孩的眼。
沧溟松了一口气。
长长的羽睫挠在掌心,他红着脸侧过头,“别想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幼妤乖,别难过。”
女孩笑了笑“嗯。”
梳了妆,幼妤离开琼瑶阁,穿过王府后院蜿蜒的长廊,长廊对面行来一道人影。
他有着让人惊叹容貌,白皙俊美。头戴黑色立乌帽,手持折扇。
内里一身白色锦缎单衣,外边儿穿着白色狩衣,这是九州神官的服饰。
宽大的袖端有一条鲜红色薄绒锦缎做点划线状穿过的带子,宽大的贯裤在裸部束起,行步间仿若流水。
幼妤身着绯色的精致宫装,额上一抹银色莲花钿点坠着一颗细白的珍珠,脸颊两侧红缨玉珠坠子仿若莹白雪光间的一抹星火,摇曳间明明灭灭。
女孩指尖轻轻捏着一把绿骨摇扇,缓缓行来。
腰间的璎珞清脆摇曳,顾盼之间眼中清波皎然生辉。
沧溟一身银色薄甲,跟在女孩身后。
对面人走近了些,
幼妤与之盈盈一拜,“先生。”
借着月色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随即脸上带着谦和的笑点头示意。
两人擦身而过。
男人回到住所,从尘封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瓶,轻轻倒出一颗细小的红豆,仰头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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