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南星就醒了,她睡得不安稳,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到最后,她梦到了十年前,那时的她是无忧无虑的南家千金,而沈行之,是住在乡下刚失去母亲的可怜少年。
她家的度假山庄刚好在那个依山傍水的乡村,也是在那年,她与沈行之相识,相知。
南星至今都记得沈行之对她的承诺,他说:“阿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等你长大,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在一起。”
但,沈行之没来。
直到她二十三岁,在京市与沈行之重逢,她主动热情,她追在他身后,她如愿成为了他的妻子……
到头来,他在意的女人,只有戴安娜。
南星一阵心酸,想去给自己倒杯水,但刚醒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看清。
她从没这样可怜过,又气又难过,大脑乱糟糟的一片,一气之下,她忍不住骂了句难听的。
“星儿!”惊讶的语气,伴随着脚步声,“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脏话?”
南星身子一僵,缓缓回头,小师兄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没听到。
在小师兄这样的长辈面前,她一直都是个乖觉温柔的好孩子。
南星的声音夹了起来,“啊?你说什么呀,小师兄,我听不懂。”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她骂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播放。
南星一怔,猛地回头,也顾不得眼睛还不适应,睁开眼看去,沈行之正翘腿坐在沙发上,冲她勾了勾唇。
混蛋!
南星咬咬牙,不再看沈行之,转身看向何聿后,声音柔柔的:“小师兄,我做噩梦了,说的是梦话。”
何聿嘴角噙着笑意,“嗯,我相信星儿,饿不饿,师兄带了早点来。”
“嗯,谢谢师兄。”南星甜甜一笑,就听到沈行之加大了音量。
南星:……
杀了沈行之的心都有了。
就在南星忍不住回头打他的时候,沈行之关掉了录音,点开另一条,语音里,南星含糊不清的说着:“啊,大肉包,大肉包,咦?怎么长腿跑了?回来,呜呜……嘻嘻,又飞回来了。”
沈行之点了暂停,掀起眼皮懒懒的扫了一眼何聿,像炫耀,也像宣示主权:“这才是她说梦话的样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那个晚上,她把我的胳膊当成了包子,抱了我一整夜……”
“沈行之!你能不能闭嘴!”南星挑高分贝打断他。
他是不是有病?在小师兄面前说这些,而且,他这都什么癖好,录她梦里说了什么话?
沈行之哼了一声,“不能,我不想让何医生被你蒙骗,看不穿你真实的模样是什么。”
他这话,挑衅了何聿,又把南星气得不轻。
但沈行之又没说错,南星对何聿是很敬重的,当成哥哥,当成家人,所以在何聿面前,她会收敛,但面对沈行之的时候她不是这样。
“沈先生不必担心,星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你要了解她。”何聿语气平静,但看向沈行之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敌意。
沈行之对上他的目光,眼眸沉了几分。
“是么?”他的声音冷下来,“既然一起长大又彼此熟悉,那你怎么没娶她,反而让她嫁给了我?”
两道视线碰撞在一起,空气中都仿佛是噼里啪啦的火花。
沈行之面目深沉,他在车里熬到天亮后就要来见南星,但刚下了车,就见到了开车来的何聿。
两人一路你争我赶,都紧绷着脸不说话,原先都在快步走,到最后,跑起来了,抢着当第一个进病房的人。
是沈行之赢了。
他屏着呼吸坐在沙发上,见南星闭着眼,以为她还睡着,他习惯拍她任何样子,比如上次,她喝醉后抱着狗跳舞……
书房的那台电脑里,记录了他们三年的点滴。
就在刚刚,他拿起手机,却恰好录下了南星骂脏话的一幕,她咬牙切齿,像炸毛的刺猬。
病房里骤然安静下来,南星捧着豆沙包,在想一会儿两个人要是打起来的话,她应该帮小师兄打沈行之的脑袋呢,还是踹沈行之的屁股?或者狠一点,那筷子捅他鼻孔?
何聿盛了碗馄饨,拿着勺子要喂南星,沈行之只觉得这一幕扎眼,手指弯曲,紧紧扣着沙发扶手。
“南星,你没长手吗?自己吃!”
“我想照顾她,沈先生有意见吗?”何聿微微一笑,“你刚才说,我为什么不和星儿结婚,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我,在等她离婚,幸好,快要等到了,沈先生,欢迎你到时候来喝喜酒。”
南星的嘴微微张开,惊讶着一向温润如玉的小师兄居然也会气人,不过,小师兄牺牲真大,为了保护她,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
不愧是她从小就喜欢的小师兄,小师兄是世界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