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去夫人那边吃晚饭吧。”来财带着两个士兵过来,“这个帐篷要移走。”
“好。”孟长青把东西裹好背在背上,“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少爷快去吧。”
孟长青来到文氏和梁啾啾的帐内,三碗粥和用油纸包裹的饼就放在小桌上,看来她俩也没吃。
梁啾啾看到她冻得通红的手,赶紧上前用自己的手捂住,给她揉搓,“不是让来财给你送手炉了吗?怎么还冻成这样?”
文氏走到小桌前坐下,“外面这么冷的天气,手炉半个时辰都暖不到,想必她事情忙,来不及替换里头的炭火。”
孟长青笑道:“还是母亲明白我。”
“娘,别搓了,我抱着粥碗一样能暖过来。”
梁啾啾强势攥紧她的手,“冻成这样不用力搓开,会长冻疮的。”
“好了,留一只手让她先吃点东西吧。”文氏劝道:“她肯定饿了。”
孟长青确实饿了,中午在路上就只啃了两块饼,又冻了这么长时间,肚里那点食早就耗光了。
她抽出一只手后,立刻端着粥碗喝起来,粥的温度刚刚好,只是糙米粥确实没有白米粥好喝。
孟长青喝了一大碗粥,啃了三块饼,放下碗才惊觉吃撑了。
现在觉得撑,等会儿放了水,又该觉得饿了。
“今晚守夜安排好了吗?”文氏问。
“安排下去了。”孟长青答:“士兵们分成两班,由杨校尉和师父带着,各自值守两个时辰。”
“杨校尉和席师父都是稳妥的人。”文氏又问:“长青,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带着这些人接着往北走。”孟长青说,“要想安宁,就得趁着冬天结束之前,把城墙建起来。”
“你的想法很对,但冬天建城墙,绝非易事。天气寒冷,冻土难挖,你要做好准备。”
孟长青点头。
她心里清楚,冬天既是一重困难,也是一个机会。
现在她面临的所有问题,只要有充足的物资,和足够的人手,就能够解决。
所以,发愁的方向不该是天冷,而是上哪儿要饭去。
她北山县是凉州城的一部分,当然得跟知府大人伸手练习练习,叔父啊。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凉州城如果有足够的物力支撑,那北山县的城墙早就造好了。
孟长青躺在床铺上没有任何睡意,想要翻身,却又怕吵醒身边的文氏和梁啾啾,干脆穿上棉袄走出了营帐。
夜风侵袭,孟长青攥紧了领口,朝外走去。
守夜的杨正立刻发现情况,朝她走过来。
“孟公子,是有事要吩咐吗?”
孟长青摆手,“没事,我出来吹吹风。”
吹风?杨正心想,京城人士还真是爱好奇特。
“那我陪您走走吧。”
“不用,我就到那个小山坡上站会儿。”孟长青说,“你们守夜辛苦,但千万不能放松警惕。”
“是。”
孟长青站上小山坡,冷风从各处缝隙往里钻,她身上的这点热气很快就被带走。
身上越冷,脑子反而越清醒。
她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又转身,看向望不到头的荒野。
星空之下,她立在土坡之上,沙朱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恍惚之间,他差点以为是土里埋的人活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梁啾啾醒来时,发现孟长青的被褥已经叠好。
“是我起晚了吗?”梁啾啾快速下床,打包被褥。
“别着急,天刚刚亮,是长青起得早。”文氏把烤热的饼递给她,“吃块饼垫垫肚子。”
“夫人,长青呢?”
“她在外面。”文氏能看懂她的心思,“多拿一些,出去跟长青一起吃吧。”
梁啾啾在一辆运杂物的马车旁,找到了孟长青。
“你在看什么?”
“娘。”孟长青接过她递来的饼,找了个背风的角度大口大口吃起来,“我在看这个车,早知道我就应该弄个炉子,多换些煤炭,再打一口深锅,这样就能一边赶路一边做饭。”
梁啾啾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孟长青自顾自的摇头,“千金难买早知道。”
“母亲起来了吗?”
“夫人已经起了。”
“好,那收拾一下,现在就出发吧。”
孟长青的命令下达下去,流民们看到他们收拾东西顿时心慌了。
其中一位流民道:“我就说他们是装装样子的,看吧,现在就要跑了。”
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士兵,“县老爷要回城了吗?”
“回什么城,县老爷要往北走,去修城墙。”杨正骑在马上,借着这人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