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立看了一眼齐祥,齐祥朗声道:“这位是北山县的县丞。”
“北山县的大人,来红家做什么?”
“跟你们家谈买卖。”齐人立说。
年轻的门房说:“大人别开玩笑,本朝官员不得经商。”
“我只做个中间人。”齐人立往后退了一步,“六部衙门我也进过,现在带着银两和诚心来,却进不去你红家的大门么?”
“自然不是,大人稍等,容小人进去通禀。”门房行礼之后,退了回去。
齐人立看着眼前再次被关上的门,心里生出怒气,“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家?”
山羊胡脸上露出的笑容,叫齐人立不舒服,“这位大人误会了,我是红家的管家。”
“本官姓齐。”
红德雨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这么点东西,何必来找我呢?”
管家不阴不阳的笑了两声,“也好。”
“确实。”齐人立脸上的笑容维持的勉强,“红家老爷,可有空跟我谈谈?”
他虽比孟长青年长,但心思不如孟长青深,心里想点什么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随着里面的声音传出来,管家推开房门,齐人立见到屋内端坐当中的人。
齐祥也不满道:“又要让我们等多久?”
站在雕花木门外,管家提声禀报:“老爷,北山县的县丞到了。”
“齐大人。”红德雨说,“您是外来人,恐怕不清楚,凡我红家的东西,从来就不愁卖的,东南西北都有固定的商队按时来进货。
齐人立以为出来的这位就是红家主人,“红老爷,想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如此见客,实在失礼。何况齐人立还报上了他县丞的身份,此人若没有功名在身,见到齐人立必须行礼,但这个人却靠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是两只手拿起来随意拱了拱,“见过县丞大人,听下面禀报,县丞大人想跟我红家做生意?”
但他的话才说完,红德雨就笑了起来,不止是红德雨,站在齐人立身后的管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么点东西?
齐人立虽然没做过买卖,可他有脑子啊,一万匹丝绸还算少吗?
齐人立脸色不好,杨正上前一步说:“这位管家,我跟着我家大人进去,其他人在此等候,你看如何?”
但您都已经跟我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您要什么样的料子,要多少?”
本官老家南方,家中有个亲戚就是做绸缎买卖的,我上回在镇上见过红家的绸缎,你家绸缎实在是不错,有心想帮你们牵个线。也是想让红老爷卖个面子,让我家亲戚赚几个银子。”
相比于齐人立,杨正没看出什么来,那些树木花草在他眼中就只是树木花草,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他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倒也不稀奇。
齐人立和杨正跟着管家继续往里面走。
“县丞大人请坐。”
猖狂,实在是猖狂,齐人立忍不住皱眉。
齐人立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语气不快的问:“你在笑什么?”
“哈哈。”红德雨拿起手边的茶盏,“县丞大人可真不见外。”
管家或许是没听出齐人立的阴阳怪气,又或者是听出来了,但并不在意,“这位大人里面请,我家老爷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镇里布店里最好的绸缎,我要一万匹。”齐人立也是怕对方看轻自己,故意多说了些。
只从这院落的一角,齐人立就知道这家人有钱,且有钱到一种不把钱当钱的程度。
齐人立强压下情绪,微笑着接过茶水,对上座的红德雨道:“前几天本官就到红府村来过,那时候奉上官之命来这里找养蚕人,这不顺道听说了红家。”
跟着管家进了小门,还没走两步,管家就说:“大人的手下,就在这边等候吧,我家老爷不喜欢见陌生人,您要不是官门中人,贸然上门,我家老爷也是不见的。”
“原来是管家大人。”齐人立尤其咬重最后两个字。
就比如现在,红德雨看出来了,可并不放在心上,慢悠悠的等丫鬟把他头发束好,然后才坐直身体,毫无诚心的来了一句,“怠慢县丞大人了,显才,还不快上茶。”
显然,这回没等多久。
有红德雨这句话,管家才上前,引着齐人立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话说的真不客气。
入目所见,直叫齐人立震撼,这院子远比齐人立的江南老家还要精巧,这可是北方,院中那些适于南方生存的花草树木,想要在这里长到这种程度,得花费多少心思和金钱。
“本官在毛亭镇听说,镇上所有布庄的绸缎都来自红家,且定价也是红家说了算,红老爷经商手段了得啊。
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有穿整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可离得老远也能看出他身上衣料的名贵。
“哦?”红德雨问,“县丞大人听说我红家什么了?”
“快请。”
“是。”管家弯腰退下,很快端着茶水上来。
这话说的,倒打一耙。
“齐大人不知道。”管家微笑着向他解释,“您所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