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厨娘唯唯诺诺，束手束脚，她们全部低着头，连看云笑笑的勇气都没有。
云笑笑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她们几个人在那里你推我桑。
说实在的，看着她们跟自己这么畏怯和生疏，云笑笑心里也十分能理解。
虽说自己来别墅吃饭的次数并不少，但那个时候，每次她和顾诚都不是你情我愿的状态。
加上自己的话很少，除了跟陈妈有过几次交流外，跟这里的其他工作者还真没说过一句话。
“行吧，那就我来说吧。”
可能几位厨娘也觉得这样一直僵持着不是个事，这才站出来一个，做她们的发言人。
“好，您请讲。”
见话题要正式开始，云笑笑也端正了一下坐姿，直视着站出来的厨娘。
在他人说话时，认真聆听便是对人最大的尊重。
“那个，云小姐……”
“咳！”
厨娘刚起了个头，就被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妈打断。
陈妈看着对面的厨娘，用眼神警告着什么。
“哦哦哦，夫人，是夫人。”
接收到信息的厨娘恍然大悟，连忙改口，和陈妈一样叫自己夫人。
云笑笑不动声色，她已经明白，看来陈妈早就给别墅里的所有人说过了她现在的身份了。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陈妈会如此在意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称呼。
“夫人，我们今天在这打扰您，其实是想问一下，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几个离开。”
“离开？为什么这么问？”云笑笑有些奇怪。
“夫人，我们明白您现在是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厨娘，开除我们几个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们几个是跟着陈妈一起进的这别墅，照顾顾诚先生的饮食也有八年了，顾先生重视的人，自然也是我们尊敬的。我们知道现在这座房子的主人已经是您了，这别墅的维护费用和每日的伙食费很高，您现在又没有……没有工作，理应是该节省开支的，我们几个都能理解。”
后面几个厨娘连忙点头，几个人都表示很同意‘发言人’的话。
“原来是这样。”
弄明白了她们的来意，云笑笑欣然一笑，重新拿起筷子，“你们都坐下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不用不用，厨房有小餐厅，我们在那吃过了。”
“是啊，一日是这别墅的厨娘，又要守一日的规矩，哪有佣人和主人做同桌吃饭的道理。”
几个厨娘，你一言他一语，都对她的邀请委婉拒绝。
连忙摆手不说，有两个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刁蛮的性子。
“坐吧，什么主人佣人的，大家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谁又能比谁高贵呢？这么一大桌子菜，让我一个人吃太孤独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她们虽然没再拒绝，可还是不动地方。
“就这一次，你们如果真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会再勉强。”云笑笑继续劝说。
“夫人让你们坐，你们就坐吧。”
一直不曾开口的陈妈在这时说了话。
厨娘们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小心地拉出餐椅，坐了下来。
果然还是陈妈说话好使，这可省了自己不少口舌。
“陈妈，你也坐。”
云笑笑用眼神睇了一眼离她身边最近的那张椅子，示意陈妈坐在那。
陈妈即使有惊讶，却不想那些厨娘扭捏，很利落地坐了下来。
众人以为这会是一顿散伙饭，所以即便桌上摆放着各色美食，也都没有什么品尝美食的心情。
“我想你们今天不止是问自己的去留，应该还代表这个别墅里所有的人吧？”
“是的夫人，自打大伙得知顾先生将房子转让给您以后，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只不过这种不确定的未知对我们这些俗人来说太煎熬了，家里人口多，花销大，经不起空窗期。我们也只是想要一个时间，好为自己找好后路不是，夫人您一定能理解对吧？”
“您话说得很实在，我当然能理解。而且你说得也很对，我现在确实没有收入来源，要维护这里的房子，再雇佣十几个佣人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听到云笑笑这么说，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只有陈妈还是平常的老样子，脸上看不出丝毫失落。
对陈妈而言，这里的人都是老相识。
大家配合默契，工作也从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就这么散伙了，确实很遗憾。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来人往，聚是缘，散也是缘。
在这点上，陈妈看得很透彻，理所当然不会因为人员变动而影响她的工作和情绪。
“我不会解雇大家，这点你们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