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离长安苑外围应不远了,不要耽误时间,迟则生变。”
他才将话音传出,地上又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此碰头。
“我得到消息,太子妃殿下让人去请了皇室供奉……”
魏公子面色顿变,皇家供奉院不过奉养几人,然则皆为大神通者,这便是皇帝能稳坐钓鱼台的底气。
魏阁老当年宫变推太上皇复辟,最为关键的一步便是取得皇族供奉的支持。
太子妃若是找来了皇室供奉出手,他恐怕难以脱身。
“走!”
赵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运转术式,带着他向外遁去,后半路程未出现差错,脱离长安苑深处后,天色也变得晴朗。
“噗通——”
一具灰色的石茧破土而出,随之碎裂,他们得以重见天日。
“怎么样?”
魏不器望着回到地面后
“我已确认手下人安放易容法器的位置,离此不远……”
她话音方落,他忽感天边有一道海啸般澎湃汹涌的威压席卷而来,这股气息横压而下,令他心口一闷,头晕目眩。
“大神通者来了。”
赵嬛挑眉,她不惊不惧,握着魏贼的手故技重施,再度上路。
他们在地中遁出数里,来到了一片浓密的山林中,二公子立在巨木下,他感受着远方狂潮似的威势,时间已经不多了。
太子殿下在他的目光下走到了近前的矮树下,探手掀开半寸草地,从中取出了锦盒,转身向他走去,玉面上露出了明艳浅笑,动人心魄。
“找到了。”
魏不器点了下头,离别之时已到,他再不走就晚了。
“你藏好女儿身就放出信箭吧。”
赵嬛不言,她笑靥如地将盒子推到二公子面前,在他的注目下打开,一支海棠玉簪落入他的眼中。
“卿可否为我束发?”
女太子神容自若地问道,颇有泰山崩而色不改的从容。
“固所愿也。”
魏不器见她不慌不忙,他自不会乱了分寸,慢条斯理地拿起盒中玉簪,绕到她身后,将她一袭随风轻舞的黑发盘起。
他将发簪插入密发之中,身前女子的体态立时有了变化,本就高挑的身形变得更为挺拔,香肩腰身也拓宽了,不过臀儿倒是一样翘。
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转过身,露出了一张俊朗脸庞,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变得棱角分明,不过总体还是偏于阴柔,甚至给人男生女相之感。
“你可知我心意?”
赵嬛笑颜不改,她牵起了二公子的手,将之放在心口上,他目光所及分明是一片平坦,可是手上却触碰到了不可见的高峰。
“我答应与你结盟。”
魏不器语声温润地说道,他看着她的端丽容颜,心里想的是别的女子。
她能让人将备用的易容法器送入长安苑,足见她在銮仪卫中尚有一定势力,有人愿意追随她,她并非一无所有。
不过她所掌握的渺小力量对他而言微不足道,他之所以答应与这个女人合作,为的是她的身份,她最大的利用价值,在于他可以通过她触及到那位权势滔天的太子妃殿下。
“我得魏卿,纵失枢密院又何妨!”
赵嬛的面上显出了难辨真假的惊喜色彩,她一双柔荑握紧了魏二的手,好似在表达对他的依赖。
“嗯哼?太子殿下叫我这般亲热,我该如何称呼你……”
魏不器故作苦恼,她在三年前还是名副其实的国之储君,想来是习惯称近臣为“卿”。
“我父皇私下唤我‘嬛嬛’。”
她一双美眸柔情似水地望着魏贼。
“魏某何德何能敢当太子殿下的相父?”
二公子故作惶恐,说得她好像要认贼作父似的。
“你可是我皇儿的生身之父。”
赵嬛妩媚一笑,她忽而垂下玉手,温柔地轻抚小腹,似是已有身孕般,痴痴发笑。
“我就斗胆叫殿下的闺中小名了。”
魏不器面不改色地道。
“你叫我什么?”
她美目扑闪。
“嬛嬛。”
赵嬛一脸痴醉,她好似真的因那次神交而爱上了他,听他亲昵的呼唤,她的欣喜不似作伪。
“你我今日结好,我怎能没有表示?卿可知太子妃派去处理康王作乱之事的特使是何人?”
二公子神色不动,眼前却浮现出了天明前的那一幕,那个被他刻下奴印的女刺客。
“请指教。”
女太子笑了声,意味深长地道。
“我大启立国千年,开国功臣一脉早已不负当年辉煌,然而慎国公武氏却长盛不衰,太祖曾言,有启国一朝,不使武姓无人承爵,此为世袭罔替。”
“十年前南藩之乱骤起,当代慎国公四子领兵平乱,血染疆场,无一不以身许国,偌大国公府只剩两位大小姐传承。”
“慎国公府五小姐武君棠乃老国公义女,拜入玄都洞天,六小姐武九畹为嫡女,今是东宫太子妃。”
魏不器听她娓娓道来,她所言,他早已知晓。
“所以……”
赵嬛顺着他询问的眸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