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取出一壶酒丢给吴业,沉声道:“不用想了,那个人不可能是陈家老祖。还有,韩浥早就轮回转世,说不定都已经轮回数次了。”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你必死,怎么个死法儿,你自己选。” 说罢,扭头就走。 吴业叫住刘景浊,“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刘景浊冷声道:“因为夏檀烟差点儿与邓欢一天死了,而你这个妖族放着不用的棋子,根本不知道郦潇潇那次的算计。” 吴业苦笑一声,“果然,你很早就猜到是我了,是从我求你让檀烟入戍己楼时开始吗?” 刘景浊点头道:“是。之所以不可能是陈家老祖,不是我跟他多熟悉,而是几天之前,富柏山也听到了有人酒后说了一嘴庞梅,也在陈家瞧见的。你这么一说,那时候正是八百年前大战之前,陈家老祖破境无望,但后来不知怎的,就过了一小关,活到了现在。” 哪儿那么容易让人瞧见? 不过要是真的没有吴业今天这么一说,是自己查出来的,那屎盆子也就扣在陈家老祖头上了。 以刘景浊的性格,听两遍,反而会起疑。巧合的是,还像是有人故意泄露。 走出去几十步了,刘景浊忽然站定,传音说道:“我信你最后一次,明年正月初一,妖族那两座岛屿会被攻下来,到时你去南边岛屿驻守。癸丑年前,你不能死,岛更不能丢。妖族那边需要你做什么,照做就是了。功与过,拒妖传会写的清清楚楚。” 吴业只问道:“癸丑年到了呢?” 刘景浊略微停步,随即说道:“听令赴死。” 然后刘景浊喊上了霍犬年跟盖秋期,去了一趟新岛。 大约三千人的武道队伍,已经初具规模。 回程路上,盖秋期不解一问:“之前都没说大军返乡,怎么忽然之间决定让大军返乡了?” 刘景浊只说道:“有个孩子说,凡人的命也是命。我这些年杀红眼了,确实是我的错。再过两年,大军在战场上起不到什么作用了,那些妖潮,有几千金丹元婴就能拦住,更何况有木傀儡。” 回中岛之后,刘景浊还是没着急回去,再找了一趟吴业,拿到了韩浥生前用过的东西,之后去了北牢。 得到的结论,有些出乎刘景浊的预料。 左珩川只一句,血脉推衍去看,韩浥是陈家血脉! 这天清晨,刘景浊提着酒葫芦坐在含桃树下,想了许久许久。 将将天明,柳初言到了刘景浊跟前。 也就短短几句话。 查了,说出牌位之事的那人,破境不成毙于家中,已经魂飞魄散。 天亮之后,刘景浊在海边拦住了庄茑。 刘景浊极少主动找她,每次找她,都是问话。 她蹲在海边,轻声道:“这次想问什么,问吧。” 刘景浊只说道:“你听过庞梅吗?” 原本还笑嘻嘻的庄茑,听见这个名字,顿时变了脸。 她沉声传音:“你怎么知道这个的?你问这个作甚?” 刘景浊沉声道:“你也觉得她是你爹的私生女?” 庄茑闻言,沉默了好半晌后才说道:“不然呢?我爹亲口承认的。” 刘景浊却摇了摇头,呢喃道:“错了,你错了,我也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庄茑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啦?又翻旧账又神神叨叨的。” 刘景浊猛灌一口酒,沉声道:“刘老前辈与谁关系最好,包括不在世的。” 庄茑想都没想便说道:“宋男来的爹,还有上任陈氏家主,他们三个是拜把子兄弟,我爹行三。” 话锋一转,“不过后来,我爹跟宋伯都不愿跟陈伯来往,好像是因为陈伯……作风不大好。” 说到这里,庄茑也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急忙传音,“你是说……我爹给陈伯背了锅?是啊!那时想把陈伯拉下家主之位的人很多,陈伯的发妻是袁家家主的妹妹,本就不强势,要是这事儿漏了底……”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让朴遁甲登岛,也让他把夫余国那个薛障叫上,至多一月时间,一定要到。到葬剑城后,我会让景欢前辈带着他们秘密登岛的。” 庄茑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你……你是要?” 刘景浊沉声传音:“只怪有些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祸水东引?可他们低估一个男人对于心爱之人的留恋,有些东西,别说八百多年了,即便是一千年,他也会留着!” 庄茑已经眼眶发红,哽咽着传音:“刘山主,刘人皇,你到底想干嘛?你说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