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 方才饭桌上,先来的几人有说有笑的,瞧着不生分,很好了。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对着百节说道:“记你一功。” 百节嘿嘿一笑,与刘景浊说了近来想要去青椋山碰运气被樊江月拦下的炼气士。以及城里那处富家少爷,三天两头儿的来偷偷看杨念筝。 还有一件事,就是流离郡新任太守,好像是很快就要到任。 刘景浊看了看楼下青泥河,水势汹涌,想必如今一座中土,但凡河流,都在涨水。 百节轻声道:“扶舟县令早在几天前就带着人把青泥河岸走了一遍,一县之内,没什么大损失,唯独苍生河上游,有一家人的祖坟被水冲了,棺材板儿顺着河水到了扶舟县外,有些渗人。现在都在传呢,那个家族,祖上不积德。” 虽然是闲事,但刘景浊还是用心听了。 过了一会儿,刘景浊喊上龙丘棠溪,带着早就买好的纸钱香烛,往青椋山方向走去。 十几里地而已,步行也没走多久,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刘景浊抬头看了看,笑着说道:“其实站在山顶上,若是晴天,方圆几十里都瞧得见,站在山巅就能瞧见山下蚂蚁似的人影。我上山之后,每次练功偷懒,都会悄悄看着上山路,等瞧见了师傅身影,就赶忙先扎个马步。” 龙丘棠溪笑了笑,某人不记得了而已,这事我都听到耳朵起茧了。 “我去了一趟栖客山,本来想着把她带回来的,不过乔山长说最好是你自己去,我就没动了。” 刘景浊轻声道:“等我一趟归墟返回,就去把她带回来,重新栽到青椋山上。” 樊江月早就等在茅庐门口,瞧见刘景浊,她只是想着,是不是可以提前走了? 可瞧见龙丘棠溪之后,樊江月便有些无奈了。 倒也不是那种极其惊艳的好看,可就是越看越好看。她心说自己要是个男的,怕也免不了会喜欢的。 刘景浊微微抱拳:“幸苦樊姑娘守山了,我先去看看山上长辈,晚些时候请你喝酒。” 樊江月笑道:“咱俩先正儿八经打一架,当然了,稚子江之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龙丘棠溪也只是轻轻抱拳,然后就跟着刘景浊登山。 在那棵倾倒的大木前方,刘景浊取出几张黄纸,蹲下来点着了,等燃烧殆尽,他便拿出酒壶,倒下一壶酒。 龙丘棠溪抢过一沓儿黄纸,两人顺着一条早已看不起的小道缓缓登山,每走几步就要烧上几张纸。 河畔客栈,二楼围栏处,站了一排人,都在看远处那座青椋山。 白小豆忽然就皱起小脸,轻声道:“师傅是不是很伤心啊?” 袁塑成轻声道:“他为什么伤心?” 少年人的问题,白舂与杨念筝也想知道答案。事实上,白小豆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伤心,可她就是感觉到了。 百节与路阂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顾衣珏,最终开口道:“这座山上还有很多人的时候,我待过的。山上的长辈也好同龄人也罢,都对殿下很好很好。可,他们都死了。” 白小豆抿了抿嘴唇,再看向青椋山,目不转睛。 登山路上,刘景浊始终没有开口,直到山巅那处,在已经烧焦,长满杂草的废墟前,刘景浊噗通一声跪下,久久没起身。 许久之后,年轻人缓缓起身,转过头笑着说道:“看,没哭吧?” 说着,刘景浊一把拉起龙丘棠溪,轻声道:“走,看海棠树去。” 龙丘棠溪抽出手,抿着嘴,低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难过。” 刘景浊再次拉起龙丘棠溪的手,没说话,两人御风而起,很快就落在迟暮峰。 叫迟暮峰,其实并无迟暮之意,相比主山青椋山来说,反而要更有几分朝气。 刘景浊解释道:“英雄虽已迟暮,少年依旧春风。这是教我拳法的老人,将此地命名为迟暮峰的初心。” 老远便瞧见了一棵海棠树,有些突兀,因为山上依旧是灯台树居多。 两人手拉手走到树下,不远处便是一条小溪,溪水旁是一间年久失修,四面漏风的茅草屋。 刘景浊看着那间被荒岛包围的破屋,怔怔无言。 很快,一个年轻人脱去青衫,将两把剑靠在海棠树下,借着月光拔草。龙丘棠溪也走了过去,帮着一起拔草。 年轻人转过头看了看,挤出个笑脸,平静道:“我要重修这屋子,重建青椋山。” 有个小丫头狂奔而来,二话不说埋头拔草。紧接着,客栈一行人便都来了,连顾衣珏都跟个老农似的,帮忙干活儿。 牛庆山半山腰,道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