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主治团队再来查房的时候,没有再提起过任何关于治疗方案的话题。 安颜庆幸中带着一丝惶然。 昨天还态度坚决的院长再也没来劝过她,医生今天为她做完身体检查只是说情况还好,让她安心养病。 没有人强行给她做治疗,也没有人劝说她拿掉孩子,好像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 但她知道,这只是假象。 那种致命的病毒还潜藏在她的身体里,随时都可能爆发。 安颜越想越是不安,脸色苍白地握住战墨辰的手不肯放开:“老公,他们不会再对我做什么吧?” “不会,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 战墨辰忍着彻骨的心痛,若无其事地将安颜抱进怀里,耐心安抚:“有我在这里守着你,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嗯,谢谢老公。” 安颜得到战墨辰的保证,眉眼间的惊惶不安终于消散了一些,靠在战墨辰怀里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延缓病情的药物作用,还是安颜心力心力交瘁过于疲惫,这两天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 等她睡沉了以后,战墨辰才轻轻将她放回床上,走出病房。 之前离去的主治医生正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手术知情通知书。 看到战墨辰出来,他恭敬地把 纸笔递了过来:“战总,手术时间定在明天上午,您看可以吗?” “嗯。” 战墨辰拿起笔,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着心痛在家属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放下笔的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眸里涌上深深的悲哀痛楚。 像是有一把刀,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寸一寸凌迟着他的心,要将他整个人都割碎。 可他只能机械地转身回到病房,再次沉默地陪伴在安颜身边,牢牢握住她的手。 他红着眼睛低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纤弱的手掌心。 对不起,颜颜,对不起。 纵然知道明天过后,你可能会恨我,可能再也不会原谅我,我也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宁可你余生带着对我的恨意活下去,也不能容忍你有一丝一毫离开的危险。 因为我爱你,胜过这世上的一切。 …… 当天下午,除了安颜,所有人都知道了战墨辰的决定。 白芍红着眼眶,扑在宋境怀里大哭一场,但却没有办法说出半个反对的字。 他们都爱那个还没出世的小生命,可他们更爱安颜这个活生生的亲人啊。 宋境也心情沉重,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医生是人不是神,只要能保住安颜的命,其他的以后再说。 而白老夫人和战老爷子得知消息以后 ,心痛万分却也无可奈何。 白老夫人再次在佛像前长跪不起,默默为安颜和那个即将逝去的孩子祈祷。 一辈子不信神佛的战老爷子也陪在一边,生平第一次烧香念佛,虔诚地祈求神佛能够保佑他坎坷多难的孙媳妇。 只有仨小只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还在家里替未来的弟弟妹妹担心。 安暖暖坐在后院里,扯着黑山羊小三的耳朵,闷闷不乐和它聊天。 “听说妈咪在医院天天都要打针吃药,不知道小妹妹在妈咪肚子里会不会不舒服。” “咩咩……”黑山羊耳朵被扯的不舒服,摇头晃脑发出抗议。 对于安暖暖的问题,它当然没办法回答,只专心致志拱着槽子里的青草,继续干饭。 安暖暖郁闷不已,推开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的黑山羊,气呼呼起身,去前院找安晨晨和安岁岁。 安晨晨和安岁岁正在前院和跆拳道老师上课,安暖暖也不好直接进去打扰,只能百无聊赖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坐着发呆。 头顶的天空十分晴朗,万里无云,碧蓝如洗。 安暖暖正仰着小脑袋,追逐一朵路过的白云,突然觉得眼角一闪,一个到高大的人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安暖暖定睛一看,立刻跳起来雀跃着扑了过去:“舅舅!舅舅你来了! ” 大门口,拎着礼盒的顾泽宇刚跟着老管家走上台阶,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粉色的小身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顾泽宇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抱住了怀里的小人儿。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