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看不过眼，出声道：“总管，退不得。这一退，必将军心涣散，同时此前的努力，也都将前功尽弃。”
童贯如今虽无实权，在开封府养老，可谁知道会不会复起？
眼见这件好差事被梁方平交由辛兴宗，韩世忠眼中闪过一丝不忿。
打仗呢，事关社稷大事，仅凭《易经》中的一句话，就武断的认为，反贼没有多少火器？
“快，神臂弩准备，上弦！”
杨惟忠正色道：“兵贵神速，遣两万精锐，轻装上路，即刻出发，明日傍晚便能赶到新市镇。届时青州军就算想设伏，也根本来不及。”
自打领了总管的差事，便一直坐镇后方，饮酒作乐，顺带搜刮钱财。
早一日到达新市镇，便少一分变数。
……
亲卫一愣，战战兢兢地答道：“没……没有斥候传消息。”
众人心中一凛，站在他们的视角来看，若青州军真的拿下张俊，局势将会急转直下，攻守易形。
得知马上就能歇息，士兵们纷纷打起精神，脚步也不由快了几分。
重甲骑兵！
闻言，梁方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说道：“既如此，不如早些退守禹城。”
最后，梁方平将目光落在王渊身上，吩咐道：“那便劳烦王将军，遣两万精兵，即刻启程，驰援张俊！”
轰隆隆！
重甲骑兵越来越近了，那股子毁天灭地的威势，扑面而来，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
交接完情报，两人错身而过，任谁也看不出异样。
杨惟忠倒是毫不在意，继续说道：“青州军眼下动向不明，不过末将看来，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南下，与我西军决一死战。我军虽兵力占优，但青州军不但拥有火器，还有五千重甲骑兵在手，配合历城中的黑山贼，前后夹击之下，胜负犹未可知。”
远远望去，村子被薄薄的积雪覆盖，无比荒凉。
“停！”
轿子人抬人嘛。
转头看了眼满脸疲惫的士兵，王渊问道：“距离新市镇还有多远？”
“末将领命！”
梁方平瞥了眼辛兴宗，见他垂目不语，便知晓他也不赞同自己。
自打北方大暴动，乡间百姓要么加入起义队伍，要么被裹挟，还有一部分胆小的，躲进了山里，当起了逃户。
叫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夜空下，传出很远很远……
亲卫正准备应下，话到一半，却忽然顿住了。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所以，末将认为，应当立刻派兵增援张俊。”
杨惟忠肯定不能去，虽然此人耿直，但有他坐镇中军，自己才能安心。
无奈之下，梁方平只得作罢，问道：“反贼还有一个选择是甚么？”
至于辛兴宗……
并非王渊不爱惜麾下将士，实在是兵贵神速。
闻言，杨惟忠等一众将领面面相觑。
王渊抱拳应道，而后快步走出军帐。
半个时辰后，军寨大门敞开，王渊骑着战马，在一群亲卫的拥簇下，率领两万西军出了军帐，直奔新市镇而去。
亲卫提醒道：“都统，歇一歇罢，将士们快不行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之色。
眼见最前排的重甲骑兵已经进入百步之内，王渊大吼一声。
从昨日傍晚出发，一直到
梁方平乃是童贯卸任后，宋徽宗一手提拔的内侍，意图接替童贯。
“放箭！”
夜半时分，军寨中响起一阵阵夜枭的叫声。
前方官道尽头，黑色的钢铁洪流，裹挟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狂奔而来。
若唤作平时，取弩、上弦、搭箭、瞄准，整套动作不会超过十个呼吸。
两万西军在各个都虞侯等将领的组织下，手忙脚乱的摆出了战阵，可任谁都看得出来，漏洞百出，一冲就垮！
四千余重甲骑兵人马皆被包裹在重甲之下，面对两万人的战阵，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越来越快。
“得……”
“末将以为，该遣斥候密探入青州，一则打探火器虚实，二则若能得到火器秘方，也是大功一件。有此神器，西夏与金人，不足为惧！”
“此外，总管可去一封调令，着东平、袭庆两府禁军北上，与我等汇合。如此一来，便可弥补分兵的损失。”
话音刚落，梁方平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轰！
前排盾兵瞬间被战马奔腾时恐怖的力道撞飞。
整支骑兵，犹如一把锋利的箭矢，刺入西军军阵。
一时间，血肉飞溅，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