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挂断张翼飞的电话,秦舒也未能从心头的震惊中回神。 辛家遗失多年的女儿竟然……是她。 她的母亲,是当年以绣技名冠海城的安若晴,父亲是军威赫赫的辛晟将军。 还有辛哲和辛裕,是她的大哥跟二哥…… 这几人的脸庞在她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以前她没有刻意的去关注过,其实仔细分析就能看出端倪——在外貌上她和他们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的眉眼和脸型和辛夫人,鼻子和嘴唇又像辛将军,饱满挺立的鼻翼,厚薄适中的唇,合在一起就是一副温婉秀丽,又坚韧倔强的模样。 曾经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相见的亲人……原来一直在她身边。 秦舒无法压抑内心的震动。 她甚至有些无措……毕竟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实在是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秦舒紧握着手机,闭上眼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 随着她的自我调节,她脸上的神情也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缓缓地,她的嘴角抿起一抹弧度。 那是不受控制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对辛将军和辛夫人本就有好感,也很欣赏他们的正直善良,所以,知道他们是自己的家人,她真的感到惊喜和荣幸。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辛夫人和辛将军不是故意遗弃 她的,否则不会至今还在寻找着她。 她的父母一直深爱并且惦念着她。 而根据张翼飞刚才的说法,褚奶奶正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才遭受到辛宝娥的毒手。 “辛宝娥……”秦舒冷静下来的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她的父母掏心掏肺,却养出辛宝娥这样的白眼狼。 这笔账,不会轻易跟她算了的! 不过——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秦舒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褚临沉。 辛将军和辛夫人那边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想先跟褚临沉商议一下。 她还没做好直接跟父母相认的准备。 辛将军他们应该也会被这个消息吓一跳吧。 秦舒迈着激动的步伐走出卫生间,径直往大厅方向走去。 这时候,不远处一名佣人搬着东西从远处走来,怀里抱着的纸箱遮住了他低垂的面庞。 秦舒和对方擦肩而过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住了急促的脚步。 扭头看去—— 那佣人的脚步很快,眨眼就走出了一段距离。 秦舒看着对方瘦长的身影,心里莫名跳了一下。 “等一下!你箱子里装的什么?”她出声喊道。 那佣人却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 往更远处走去。 没听见?还是故意…… 秦舒眉头皱紧了些,心里直觉古怪。 今天是辛裕和元落黎的大婚日子,又有这么多重要人物在场,容不得一丝纰漏。 秦舒刚知道了自己和辛家的关系,更是免不了多为辛家考虑。 带着心里的狐疑,秦舒悄然拿出银针,快步追过去确认。 只是,那佣人的身影一进后花园,就不见了踪迹。 秦舒站在花园的小水池旁边,旁边一株挺拔的松树投下阴影笼罩了她。 她的神色有些沉凝。 人怎么会突然不见呢……秦舒捏紧了指间的银针,凌厉的目光快速在花园里搜寻。 “你在找我吗?” 低幽的嗓音像一道不经意的冷风从身后拂来。 那种熟悉的、让人冷寒的感觉,顿时激起了秦舒后颈一层鸡皮疙瘩。 秦舒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反应。 在转过头之前,手中的银针带着一道寒芒就先一步朝身后刺了出去。 她的动作出其不意,而且远比常人迅捷百倍。 可是,银针却刺空了! 秦舒瞳仁震了下,眼中涌出一丝不详。 对方速度比她更快! 甚至知道她会用银针,所以故意诱她使出了这招无效攻击。 但秦舒明白过来已 晚。 右手臂上突然袭来一抹剧痛,这痛意如同电流迅速蔓延,在她体内乱窜。 一种让秦舒无法抗衡的强烈麻痹感直冲脑部。 她浑身一颤,然后不由自主地僵着身体朝地上倒去。 在她极力睁着的写满惊愕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而邪气四溢的脸庞。 男人异常猩红的唇角勾着森冷的弧度。 燕景! 秦舒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之前,脑海里跳出这个名字。 然后,再无知觉! …… 婚宴场内。 欢闹的气氛仍在继续。 安若晴和褚临沉从外面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安若晴眼眶红红的,温婉宁静的面容下似乎隐藏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显然,她已经从褚临沉这里得到了那个一直探寻的答案。 进入大厅后,她便迈着急切的步伐,朝辛晟走去。 辛晟和郑宏安这对好兄弟喝得正酣畅淋漓。 安若晴一把拉住了他正要给郑宏安添酒的手腕。 因为激动,她的手甚至忍不住在颤抖。 郑宏安疑惑地朝她看去,“嫂子这是……” 辛晟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安若晴的脸上,多年的夫妻默契,他一眼看清妻子泛红的眼眶里,却盛满了激动难言的喜悦。 辛晟怔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临沉怎么说?”他脱口而出地问道。 安若晴动了动唇,似乎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波动。 只是她实在是太激动了,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在门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颗颗滚落下来。 见状,辛晟连忙起身,在郑宏安探究的注视下,对他说了声抱歉。 然后随手抓了包桌上的纸巾,揽着安若晴的肩膀,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带着她往屏风后的休息室走。 在他的安抚下,安若晴才算慢慢平复下来。 辛晟却有点等不及了,看妻子的模样他就知道,肯定是从临沉那里问到了女儿的消息,否则不会激动成这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