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病房里,医生在给秦舒做检查。 嫌辛裕和宫弘煦太吵,客气地把他们“请”了出去。 两个男人在走廊上继续争执。 好在这里毕竟是医院,他们关心的女人又正躺在病床上,两人都有所克制,没像之前在包厢里一样大打出手。 “医生,麻烦你帮我个忙……” 病房里,秦舒对医生说出自己的请求。 不一会儿,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 辛裕和宫弘煦立即停止争执,两道身影如两座挺拔的屏障,几乎同时竖在了医生面前。 “她怎么样?” “她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 医生摇头,煞有其事地说道:“解毒剂没办法一次性替元小姐清除体内的药性,加上她身体有些虚弱,还需要留院休息一会儿。” 闻言,两个男人毫不迟疑地越过医生,步入病房里。 秦舒可不想看着他们继续吵来吵去。 两人进来的时候,她早已经闭上了眼睛,装睡。 辛裕和宫弘煦看到病床上沉睡的女人,互视一眼。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走过去。 各自拿了把椅子,一左一右,安静地守在床边。 就这么耗着,谁都不想走。 秦舒躺着倒是无所谓。 不过,她本来是装睡,后面竟真的睡着 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对话的声音。 除了辛裕和宫弘煦之外,还多了一道清丽的女声,言语中带着威严。 只是她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时间悄然而逝。 病房里寂静无声,似乎已经没有了人。 秦舒这才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眸子。 却冷不防的对上一双熟悉而深邃的眼眸。 她愕然。 呼吸随之一紧。 她只想闭上眼装作没看见。 低沉磁性的嗓音却从上方轻飘飘落下来:“你醒了,我去看看辛裕回来没有。” 说完,转身欲往外走。 她脱口喊道:“褚临沉!” 男人的脚步一僵,回过头,神色有几分莫名地看向她。 秦舒也有些尴尬,藏在被子里的手掌紧掐着掌心。 她垂眸,说道:“你应该就是辛裕的好朋友……褚临沉先生吧?” 褚临沉从恍惚中回过神,面色恢复如常,淡淡颔首应了一声,“嗯。” 再次见到这个叫“元落黎”的女人,他心里仍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好像,他们相识已久。 尤其是她刚醒过来,睁眼的那一刻。 那双眼眸,像极了那人…… 但一想到这是辛裕的未婚妻,所有的思绪,顿时烟消云散。 他冷峻的脸庞露出几分疏离的客气, 说道:“因为你的事情,辛裕被都主府叫过去了,托我照看一下你。” 秦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用平静掩盖了心里汹涌的悸动。 她动了动唇,“谢谢。” “你难道就不担心辛裕吗?” 褚临沉看着女人脸上镇定的神情,眉头微皱。 闻言,秦舒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辛裕虽然跟宫弘煦动了手,但打架这件事是宫弘煦主动提议的。而且,我们喝的茶,也是他授意服务员动的手脚。不管怎么说,都是宫弘煦理亏在先。我想就算是都主府,也不会颠倒黑白,明目张胆地包庇自家人。”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就算都主府真的倒打一耙,辛裕的父亲辛晟将军,也不会同意的。” 褚临沉注视着病床上的女人,听着她冷静的分析,那种熟悉感再一次呼之欲出。 他按耐住心里的情绪,眯了眯眸子,说道:“随意揣测都主府的态度,你胆子很大,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见……”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就当我是随口说说吧。” 秦舒朝他挤出一抹笑容,“褚先生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褚临沉不置可否地抿了抿薄唇。 他话锋一转,说道:“辛裕说你对他太过绝情,我看未 必。” “嗯?” “你喝下有问题的茶,阻止了他和宫弘煦打架,并且把其中的利害关系研究得这么透彻,难道不是处处替他着想?” 秦舒愣了一下,“我并没有……” “没有人会在别人打架的时候,有心思站在旁边喝茶,还把自己给喝进了医院里。” 褚临沉深邃的眼底,闪过睿智的幽光。 秦舒眨了眨眼,樱花般粉嫩的唇瓣微张。 片刻后,她神色微敛,解释道:“是宫少身边的邱先生让我这么做的。他也不希望宫少跟辛裕打起来,把事情闹大。” 秦舒又一次把锅甩给了邱冰。 反正除了自己和他,没有人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 “是这样?”褚临沉冷峻的脸庞仍有些怀疑。 “是的!” 秦舒笃定地点头。 不过,她心里却有点心虚。 褚临沉太敏锐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他总是能轻易洞悉到真相。 也不知道自己能瞒他到什么时候? 只希望他不要太早发现自己的身份,不然,燕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自己做筹码,针对褚临沉! 秦舒垂眸想着事情。 这时候,外间传来了脚步声。 “看来是辛裕回来了,元小姐,那我就先告辞了。” 褚临沉说完,不给秦舒说话的机会, 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秦舒张了张嘴把话咽回去,下一秒,猛地想起什么。 病房外,传来褚临沉和辛裕说话的声音。 她无暇顾及,抓过病床旁的纸笔,快速写下一句话。 写完,眉头微皱。 然后果断换了张纸,用左手拿笔,重新写了一遍。 外间褚临沉对辛裕说道:“我回去了。” 秦舒一听,来不及了。 她掀开被子,踩着棉拖便追了出去。 “褚先生稍等——” “落黎,你……” 辛裕惊讶地看着她从自己身旁穿过。 头也不回地奔向褚临沉。 听到身后的呼唤,褚临沉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