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宝娥并没有去通知安若晴。 走出宋瑾容的视线范围后,她便加快脚步回到自己房间。 随着房门一关,被压抑了一路的惊惶不安终于在她脸上显露出来。 怎么办? 褚家老夫人竟然为了那个荷包特意上门求证。 难道秦舒和辛家的关系,真的瞒不住了吗? 辛宝娥整个人往身后的门板上重重一靠,顿时觉得有些无力。 抵触和不甘的情绪在她如水的明眸中流动,两条柳叶拧出了极不情愿的皱痕,眉间的朱砂痣,似乎也因此黯淡了许多。 一旦秦舒回到辛家,自己这当了二十二年的辛四小姐,就要为她让位。 昔日所拥有的万千宠爱,也都将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辛宝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掌心也紧紧掐了起来。 半晌,直到门外传来佣人平姨提醒的声音: “四小姐,褚老夫人还在大厅里等着您呢。” 辛宝娥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 眼中波澜散去,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有了决定。 既然,之前都瞒过去了,这次,为什么不可以? “等我一下。” 随口应了门外的平姨一声,她疾步走向一旁的书柜,从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略有些陈旧的荷包。 “果然在这里 。”看着手里的这个荷包,她轻吁了一口气,幸好,她想起来曾经安若晴送过她这么一个荷包。 拿着这个足有七八分相似的荷包,辛宝娥心里也有了底气,重新回到大厅。 “奶奶,您看,我母亲的这个荷包上面绣的是芦苇和猫,而不是大熊猫跟竹子,应该是您记错了?” 辛宝娥一边说着,把荷包递给了宋瑾容。 宋瑾容越看,眉头越是拧了起来。 她有些失望,嘀咕地说道:“还真是不一样……” 辛宝娥一直关注着她的反应,闻言,唇角淡淡一抿,“还好您有先见之明,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秦舒,不然她就要白白期待了。” “是啊。” 宋瑾容又看了手里的这个荷包一眼,这次,她特意地把荷包上的细节记了一遍,然后才递还给辛宝娥。 “对了,你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辛宝娥接荷包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露出几分歉意,说道:“您看,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我问了那边,说我母亲这两天要留在寺里静修,您今天恐怕是等不到她回来了。” 宋瑾容顿时有些无奈,但想到自己今天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荷包的事情搞清楚了——秦舒,不是辛家遗失的那个孩 子。 “也行,反正我这次也打算在上京多待一阵子,等她回来了,我再来看她。” 宋瑾容说着,缓缓起身。 辛宝娥连忙上前虚扶着她,“奶奶,慢点儿,我送您。” 看着她恭顺孝敬的模样,宋瑾容慈蔼的脸上露出笑意。 这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偏偏柳昱风那混小子,不懂得珍惜! 想到柳昱风,宋瑾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宝娥,你和昱风怎么样了?听说,他准备取消和你的婚约?” 辛宝娥愣了下,随即摇摇头说道:“昱风哥哥是有这么说过,不过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宝娥,你们的事奶奶不应该插手,只不过我看你对昱风这孩子情深义重的,还是想劝你想开些,不管能不能成,都别委屈了自己。” 宋瑾容语重心长的话让辛宝娥若有所思。 片刻后,她垂眸说道:“奶奶,谢谢您,宝娥心里有数。”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处。 辛宝娥正要送宋瑾容上车,一辆车迅疾而来,急迫地停到了大门外。 “是夫人的车。”跟在身旁的平姨脱口而出道。 话音未落,辛宝娥面色已然微变。 再看宋瑾容,果然好整以暇地停住了脚步 。 她还来不及皱眉,却见车门打开,司机率先急匆匆下车,神色有几分慌张。 他一眼便看到辛宝娥,直接忽视了宋瑾容,大步冲到她面前,语气急切:“四小姐,出事了!” “四小姐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么,出什么事?你好好说话!”平姨不满地呵斥道。 宋瑾容担心地上前,问道:“是不是辛夫人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机看了宋瑾容一眼,竟然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您是、褚老夫人?” “老刘,我母亲怎么了,你快说。”辛宝娥眉头微皱,催促道。 司机这才赶忙点头,快速说道:“是、是这样的,我送夫人去广隐寺,可就在刚才,夫人在禅院诵经的时候,突然旧疾发作……” 辛宝娥低呼了一声,“母亲的病复发了?” “是,我已经第一时间把夫人送到了医院,这才赶紧回来通知您。” 闻言,她面色微凝,很快沉着下来,吩咐道:“平姨,你跟我去拿母亲的病历记录,待会儿可能用得上,我们马上赶去医院。” 说着折身就要往里走,却又想到什么,脚步一停。 看着跃跃欲试的宋瑾容,果不其然听到她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辛宝娥摇了摇头,“奶奶,我母 亲发病的情况我最清楚,您不用担心。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您也不方便去。我母亲这边有任何情况,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不如您先回去?” “不行,现在还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情况,你让我怎么安心回去?你放心,我就是跟过去看她一眼,她要是不严重,我就回去了,绝对妨碍不到你们。” 辛宝娥被她说的有些讪然,“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最后,宋瑾容还是坚持地跟着去了医院。 辛宝娥心里担忧安若晴病情的同时,也因此多了一些莫名的烦恼。 医院里。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接待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