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出乎意料的坦诚,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交代了个清楚,做事随心所欲,又惯会撒娇卖乖。无父无母,只和年过半百阿婆在少人的山中度日,几乎不会离开山,对各种毒有着超乎常人的了解,还提起了“蛊”这个字眼,不过并没有细说,而是意识到讲了不该说的捂住了嘴巴,看江鹤川的眼色。 见江鹤川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 “你阿婆会担心你。” 陆柚当然知道,他一开始是打算等阿婆气消了再回去的,没打算在外待太久,可偏偏出现了个江鹤川,“我会给阿婆写信。”阿婆很忙,并不是一直待在山里,经常有十天半个月不在,这个时候就会通过书信与待在山中的陆柚联系。不过书信是到不了山里的,要到远处的驿站。 …… 阴沉封闭的皇宫中多了个漂亮的小公子,小公子鲜活讨喜,如同在春日中第一朵盛开的花,就是不太懂规矩,和太子殿下讲话都是“你啊我啊”的。 好在太子殿下对小公子也是喜欢得紧了,没有将那些无礼放在心上。宫里的老嬷嬷提议找个人教小公子规矩,太子殿下直接给拒了,说他会教。 可让小公子和太子殿下学规矩,那哪里还算得上是在学规矩呢? 有宫女看到太子殿下教小公子学起坐站立,小公子一开始觉得新奇有趣还算配合,没过一会儿就觉得烦了,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窝到太子怀中,一口一个殿下地喊着,说他喜欢这样坐不行吗?后面小宫女脸皮薄,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端着茶水就走了。 之后再有人同太子殿下提小公子学规矩这回事,殿下说规矩是人定的。这意思便是他就是规矩,他觉得小公子有规矩,那便是有了。 这居然是从太子殿下口中说出来的话,谁能相信? 色令智昏。 这是大忌。 刚有人生出谏言的心思,太子殿下便说小公子在庙会救他一命,一下子堵住了悠悠之口。 “陆公子,奴婢不敢议论主子。”小宫女一下子跪倒在地,好像陆柚不是问了一个问题,而是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 陆柚没想到小宫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你快起来,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答就不答是了。”江鹤川是个大忙人,没有个空闲的时候,奏折批起来没完没了,今日又去地牢审人……他本想跟着去的,但江鹤川说那里没什么意思,拒绝了。 一人留在东宫的陆柚觉得无趣,就随口问起江鹤川的往事。 “公子若真想知道,倒不如直接问问太子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陆柚把小姑娘扶起来,“这不是他不在嘛。” 宫女起身,并未作声。不在,可不仅是皇宫内,就连整个朝廷的人都清楚太子殿下的“眼睛”无处不在。听说有个三品大臣吃酒后脑袋不清楚,失言说了两句太子的不是,第二天醒来便没了舌头。 “别不高兴了,我给你看点好玩的。”陆 柚看不惯小姑娘板着个脸, 小小年纪苦大仇深, 随手揪了两支花拧出来个小兔子,塞到宫女手里,“我还会做别的。” 不一会儿,整个东宫的小宫女手里都有了个花草拧出来的小玩意,兔子、小狗或者是小人。他确实太无聊了,感觉皇宫还不如山里有趣,更比不上之前跟镖局一起行路的时候。 江鹤川回来,先看到的是他变得乱糟糟的院子,刚抬眼,听到声响的陆柚从后院过来。 “给!”将一顶花环扣在了他的头上。 江鹤川抬手摸摸那花环。 “你戴起来真好看,殿下。”陆柚总是被提醒称呼,一来二去也记住了,但说话时总忘记,就养成了在最后补充的坏毛病。 所幸江鹤川并不在意这点细节,他在想怎么才能把这花环给一直保存下去,“我很喜欢。”这话才刚说完,他就看到院内宫女人手一份的小玩意,凤眸微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不是他独一份的。 “花环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陆柚重重点头,“做花环很麻烦的。” 江鹤川觉得那还好,肯为他费心。 陆柚抓着江鹤川的袖子,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我太无聊了,皇宫怎么会这么无聊?你一直都待在这么无趣的地方吗?” 皇宫无趣吗?对于江鹤川而言,偌大的皇城只有一个“冷”字,风冷心冷,阴奉阳违,捧高踩低,想要在皇宫里活下去,下人要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主子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争荣宠。“明日带你出宫去。”陆柚是个喜闹的性子,总归是闲不住的。 听了这话,陆柚立刻欢天喜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殿下。” 江鹤川的身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