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是需要耐心的。”夏侯永康见宋娇娇闷闷不乐,便猜到她在想什么,“鱼儿又不傻,不可能见到饵就咬。” “即便鱼儿不聪明,可见多了被饵中藏着的鱼钩带出水中的鱼,总要长些记性的。” “母后宠爱三皇兄,对三皇兄寄以厚望,总要放些可靠之人在三皇兄身边。” 宋娇娇一听便急了,三皇子是个为人暴躁又喜欢自作聪明,依着三皇子的脾性一定会上当,可若身边有人劝阻呢? 三皇子比他们大不假,可也才八岁。 他真敢对着皇后放在他身边的人说不吗? “那怎么办?如此一来,我这几日的心思岂不是白费?”宋娇娇跺了跺脚,“你怎么不早说呢?” 夏侯永康道:“我说一定不成了吗?我只是让你耐心些。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你不是自诩从说书人那里学到许多世间真理吗?那你就该知道,有人劝阻,就会有人怂恿。” 宋娇娇瞪大眼睛,小碎步蹭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嘿,经过几日相处,她已经发现夏侯永康的弱点啦! 别看他总是板着脸同朝廷的老大人似的,可只要她一撒娇,他就变得很好说话了呢! 二舅舅说过,做人不能一味强硬,要多动动脑子,有时候用上些许手段,就能少走弯路。 三舅舅虽然对这话嗤之以鼻,却也没有出言反对。 宋娇娇就知道二舅舅说得没错啦!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安排在三皇子身边的人,会秉承娘娘的意愿管束三皇子。而有些人,会更愿意顺从三皇子的意愿,因为只有这样,两相对比之下,三皇子才会更高兴。” 夏侯永康嘴角微微扬起,“那你猜猜,哪些人会更愿意顺从三皇子呢?” “那可太多了!”宋娇娇皱着眉毛小狗一样绕着他走来走去,“三皇子虽不居长,可却占嫡。圣上正值壮年,文治武功无一不好,几位皇子年岁也不算大,所以圣上迟迟没有立太子,朝臣也不敢触怒龙颜。” “可他们真的一心为公,没有一点儿私心吗?” “有私心的人,一定会出手。趁着皇子年岁小,容易被骗,安排些人到皇子身边,日后皇子长大,这些人就是皇子的左膀右臂。” “就同赌博一样。” “几头下注,总有一方能赢。” 说到这里,宋娇娇忽然担忧道:“你身边……不会也有这些不安好心之人吧?” 夏侯永璋点头,“父皇都不能保证朝臣的忠心,我又如何能保证呢?总不能让人把心剖开给我看吧?” “哇!”宋娇娇故意做出被惊吓的样子,捂住嘴巴后退,“你好可怕!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若是能看到人心中所想,那可真是太好了。” 夏侯永康决定不理她,拿起书卷继续看。 宋娇娇过去把书抢走,“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看书!我都这么着急了,你还不赶快安慰安慰我?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我已经安慰过你了啊!”夏侯永康无奈道。 宋娇娇双手撑在桌案上,凑近他道:“三天了,已经三天了啊!我又是买话本,又是买图册,还要买小玩具……你知道不知道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啊?” “我不是给了你银票和银豆子?不够吗?”说着,夏侯永璋从袖子里拿出荷包。 “哎呀!谁和你要银子了?我就是想知道,他今天到底能不能上我布下的套!” 距离太近了。 夏侯永康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身体向后,“可能吧!” 宋娇娇很失望,“你们两个住得近,你就不能偷偷听、偷偷去看?” 感觉方才的话都白说了,夏侯永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该上套的时候,三皇兄自会上套,如今就看……是承恩侯的人技高一筹,还是三皇兄对皇后的惧怕根深蒂固了。 “干嘛?”夏侯永康回过神,就见宋娇娇的鼻子已经快贴到他脸上了。 本想斥责她几句,可见她因过于专注而变成的斗鸡眼,尴尬消散不说,他还得很用力才能把笑意压下去。 夏侯永康推开她,“有话说话,我听得见。虽说你才五岁,可到底男女有别。” 宋娇娇顺势后退,“我只是忽然发现你的睫毛好长呀,比我的还长。” 说着,她幼稚地想要拔掉一根睫毛同他比一比。 夏侯永康赶忙拦下,“不嫌疼啊?” “没事。” 她还要说什么,一个内侍匆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