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三和王校长一唱一和,小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心里明明知道,高老三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假如这件事他帮了忙,以后他对自己更会肆无忌惮了。
小梅始终不说感谢的话,王校长示意高老三回避一下,他要单独和小梅聊一聊。
“王校长,你先和叶老师先聊着,我去沏茶。”高老三说着,走出了房间。
小梅觉得没面子,说道:“对不起,校长,今天事多,我这儿还真没有准备开水。”
“没关系,叶老师,我跟你实话实说,”王校长压低声音,“今天我来这儿,是高所长找我来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
“校长,他找你干啥?”小梅有些紧张。
“你想啊,除了帮他做你的思想工作,还能干啥?”王校长说,“叶老师,我虽然是你的校长,但我不会干预你的私事,今天也是没办法,你不用太在意,我就是来走走过场,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校长,我理解,我不怪你。”小梅说,“我和他不可能,我死都不会嫁给他。”小梅一语封到底。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不这样看,高所长这人过去我不评价,你心中有数,但是人总是会变的,看人看事要用发展的眼光来衡量,不是我替他说好话,以我的了解,自从他对你有意后,他这个人变化很大,真心待你,我一点都不怀疑。”王校长说,“如果现实一点讲,抛开你父母暂时面临的遭遇不谈,如果你俩结合,对于你以后转为正式老师,对你的家庭,对你的未来,未尝不是好事。”
“校长,你说的我都懂,我叶以梅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子,但是我自命不会高攀权势和富贵,我可以不当这个老师,可以一辈子受苦受累,可以香消玉碎,但是绝不可以依附于谁委曲求全。”
“怎么是委曲求全呢?是花开富贵,门当户对,凤凰得落在梧桐树上。”王校长说,“听高所长说,你似乎喜欢一位叫牤子的社员,还听说,他家家徒四壁,老爷子倔脾气,妹妹是个精神病人,这样的家庭你以后怎么面对生活?你想过没有,有时候一念之间,前进一步可能够到天堂,后退一步可能就是人间炼狱。”
“校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是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教书,如果教不好,您怎么批评我我都接受。”
小梅的话中之意很明确,这不是你校长分内的事。
高老三出去沏茶早就回来了,就站在门外听着,听不很清楚,但大概意思听得明白。
看王校长和小梅谈得差不多了,高老三提着一壶茶水,拿着几个茶缸推门进来:“来来来,喝点茶水,尝一尝俺家老爷子平时喝的龙井茶。”
说着,高老三殷勤地给王校长和小梅倒茶水。
这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让小梅没想到的是,来人是高老三的母亲冯大夫。
高老三先请王校长来当说客,现在母亲又亲自出马,这明显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
此时的小梅,因父母被关押送去劳动教养,邹杰又不在招待所,正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人往往这个时候心理最脆弱。
高老三误以为机会来了,动员起王校长和母亲来助他一臂之力。
如果从外人的角度,怎么看高老三都像是趁火打劫。
小梅就是这种想法,心里反感得不行,但碍于王校长在场。
高老三的母亲冯大夫买来一堆好吃的东西,糖果、罐头、饮料和面包。
冯大夫的到来,小梅只是站起身,并没有言语问候。王校长恭维地说:“您好,冯大夫,想不到,您对我们叶老师这样关心。”
“你也好,王校长,小梅姑娘人见人爱,我喜欢着呢,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怕是吓着她了,我能不来看看吗?帮不上啥忙,陪陪她也好,不然,让她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冯大夫边说边察言观色,“是吧,小梅姑娘,看把孩子哭的,眼睛都肿了。”
“谢谢阿姨关心,我没事。”
小梅不得不搭话。或许冯大夫的话刺激到了小梅的脆弱,小梅止不住又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