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回到幸福屯,把采来的山野菜直接送给了小梅家,小梅妈没有客气,高兴地收下。
牤子知道今天是小梅去公社中心小学校报到的日子,问道:“小梅去报到了吗?”
“去了,昨天晚上就和邹主任一起住在招待所了,今天早晨直接去学校报到。”小梅妈说,“以后你和小梅见面机会少了,没关系,每个星期六晚上小梅都回来,礼拜天白天也在家洗洗涮涮,你有时间就来帮忙给她挑水,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牤子说:“挑水行,好吃的就不用了。”
小梅妈笑着说道:“总说不用,不用,小梅回来就由不得你了。”
牤子幸福地笑了,借机扛起扁担挑上水桶就往外走,赶在出工前为小梅家挑来满满一缸水。
小梅妈早就为牤子准备好了早餐大饼子和一大碗菠菜汤,逼着牤子吃饱了再上工。
且说牤子和四姑娘所谓在山上“谈情说爱”的事,很快沸沸扬扬地在幸福屯里传成了佳话。
大伙都认为“证据确凿”,四姑娘自己都不否认。
牤子有口难辩,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能任由他们去说,自己偶尔在男社员堆里解释解释,却被认为是欲盖弥彰,画蛇添足。
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梅妈也听说了牤子和四姑娘谈情说爱的事,开始她并没有在意和相信,直到有人说四姑娘自己都不否认有这件事,她才半信半疑。
小梅在公社中心校已经开始了新的教师生涯,每天都很忙很累。
邹杰担心小梅一个人住宿不习惯,这些天始终在幸福屯和招待所两边跑,晚上回到招待所陪小梅。
关于牤子和四姑娘谈情说爱的传言,花喜鹊有意透露给了邹杰,邹杰不以为然,根本不信。
午间,邹杰回到小梅家吃午饭,小梅妈忍不住问邹杰:“听说牤子和四姑娘好上了,你说可能吗?”
“我也听说了,婶,你不要相信这些风言风语,不可能,别人不了解牤子,你还不了解他吗?”邹杰道,“要我看,多半是四姑娘一厢情愿。”
小梅妈说:“我也这么想,以前大伙也传过他俩怎么样了,我都没信,可是这回有人在山上亲眼看见他俩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能有假吗?”小梅妈说,“听说四姑娘自己都不否认。”
邹杰道:“婶,只要你没有亲眼看到,你就不要相信,就是亲眼看到他俩在一起,也不一定是谈情说爱,四姑娘纠缠牤子,不等于牤子喜欢她。”
“不喜欢为什么总跟她在一起?这牤子,也没个定性。”
“不是牤子没定性,是有些事牤子不好把事情做绝了,我看他是不想伤害四姑娘的感情,四姑娘可能是执迷不悟,缺少点自知之明。”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小梅妈不无担忧地说,“要是四姑娘总是这样,那可咋办?这牤子是不是难以脱身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要也得不到,虽说缘分不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男女的事谁也勉强不来。”
“但愿吧,这事还是不要和小梅说,免得她烦心。”
邹杰心有灵犀地笑了笑,知晓小梅妈已经默认了小梅和牤子的关系。
傍晚,邹杰骑着自行车回到了招待所。
小梅已经下班了,把两个人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正等着邹杰回来一起去食堂吃饭。
邹杰见到小梅就迫不及待地说:“快让我看看,像不像一个辛勤的园丁?还别说,妹妹天生就是为人师表的范儿,怎么样?今天安排你讲课了吗?”
小梅被夸得不好意思,说道:“暂时没安排我讲课,不过,校长让我准备两节二年级的公开课,他要听一听,好像有心让我带一个班级。”
“那太好了,我的妹妹肯定行的。”邹杰说,“到时候,让其他老师羡慕嫉妒恨去吧。”
小梅腼腆道:“我哪有那本事,有那本事得是姐姐这样的。”
邹杰说:“让我当妇女主任还勉强,为人师表我还真不如你,我没你的爱心,也没有你的耐心,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喜欢就好,比如,你看牤子好,我就看文铎顺眼。”
“哎呀,谁看牤子哥好了?你想姐夫就说想姐夫,别拿我寻开心。”
小梅羞得脸红,赶紧出去为邹杰打洗脸水。
就在她推开房门的时候,高老三正迎面走过来,满脸堆笑地看着她。
爱能改变一个人。
小梅春风般的到来,就像美丽的天使在高老三的心里播下了一粒爱的种子,让这位骨子里不愿意受任何约束的混世太保,似乎灵魂找到了依托,开始有了安分的打算。
高老三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要想达到目的,还任重道远。
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显得珍贵,相反,越不容易得到的越让人朝思暮想。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