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见并未看到江米夏家的任何人,这才松了口气,快步往街上走。
熘达了一大圈,废了许多的口舌,牛氏买到了自己满意的菜蔬。
一根红萝卜,一颗白菜,一个芥菜疙瘩,还有一块一斤二两的豆腐。
回到家,牛氏便开始做晌午饭。
白菜帮子混着棒子面红薯面的,蒸成菜窝头,红萝卜和豆腐一块炒一炒,炒成一个菜,剩下那块芥菜,切成了细丝拿盐腌起来,预备着晚上的时候配着菜窝头喝棒子面粥。
这几样菜,加起来不过花了五钱,再加上吃的棒子面和红薯面什么的,加起来也不过是四五钱。
十钱,就可以让家里头舒舒服服地吃上两顿饭,只怕也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个份上。
论说勤俭贤惠,只怕没人比的过她!
牛氏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菜窝头出锅,红萝卜炒豆腐盛出来时,门口忽的有了动静。
牛氏探头,看到了张耀生。
“相公回来了?”牛氏顿时喜出望外,“相公今儿个怎么回来吃饭了?”
牛氏一脸期盼地看向张耀生,希望从他口中听到“想你了,回来看看”的话。
张耀生面无表情,澹澹地应了一句,“书院里面做菜的师傅得了风寒,拖着不曾去看大夫,以至于过了病气给旁人,一下子病倒了好几个,山长发话让那些人好好歇息,书院这段时日便没有饭食供应。”
“原本几个同窗要一块约着出去吃饭,我惦记着出去吃喝花销不小,且有段时日没有见大丫,便回来看一看。”
说着,朝张大丫招手,“大丫,快来爹这里,爹给你带了麦芽糖回来。”
张大丫一听有麦芽糖,忙跑了过来,接过张耀生手中的油纸包,更是脆脆甜甜地道,“谢谢爹。”
“去吃吧。”张耀生唯有这么一个女儿,对她也算是疼爱怜惜,伸手揉了揉张大丫的脑袋,“大丫好像长高了一些。”
不过好像也瘦了一些。
张耀生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见张耀生完全没有提及她半个字,更不曾给她带了东西回来,牛氏有些委屈,但面上也不敢表露,只道,“饭快好了,洗洗手吃饭吧。”
“你说话怎么成这样了?”张耀生听着牛氏说话有些不对劲,在察觉牛氏门牙处一片漆黑,脸色更是不悦,“牙是怎么了?”
“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摔了一下”牛氏说这话时,眼泪往下落,“结果摔掉了两颗门牙,足足疼了好几日。”
“怎么这么不当心?”张耀生眉头紧拧。
富贵人家,皆是高门大户,这门槛比这种宅院的门槛还要高上许多的。
这样的门槛牛氏都能被绊倒,那往后若是他考上了举人,住进了大宅院里头,岂不是得每天都被绊倒?
看起来,这牛氏还当真是没有享福的命。
说不准,就是因为牛氏没有这个命格,所以连带的他考上秀才多年,却也始终无法中举。
牛氏见张耀生并未关心自己现下如何,而是责怪她为何不当心,这心里越发难受,也不敢再掉眼泪,只抹了一把眼角,端了饭菜进堂屋,招呼张耀生和张大丫吃饭。
这个时候,张大丫已是饿得够呛,今儿个的菜里又有难得吃上的豆腐,高兴的大咬大嚼,闷头吃饭。
牛氏也是腹中空空,不住的往口中塞菜团子,也惦记着张耀生要多吃些好的,将那红萝卜和豆腐片往他碗中夹。
张耀生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红萝卜和豆腐片炒在一起的滋味,实在不好吃,且牛氏的厨艺比着书院那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而这样难吃的红萝卜炒豆腐片和菜团子,都被张大丫吃的如此香甜,可见平日里吃的有多差。
这个牛氏,当真是不会管家,甚至也不会养育教导子女。
牛氏浑然不知张耀生此时的厌烦,只因为自己相公难得回来一次而高兴,“既是书院不能吃饭,那最近相公都回来吃饭吧,晚上我给相公炒一个鸡蛋来吃。”
一个鸡蛋
张耀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灶房中的铁锅不算小,一个鸡蛋炒下去,只怕都看不见吧。
“肉铺那每到傍晚时都有猪下水卖,虽然气味大了一些,好歹是个荤腥,我傍晚去买一些回来,拿草木灰好好洗一洗,大锅一顿,能吃上好几日。”牛氏道。
猪下水
张耀生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那些东西的确是荤腥,但气味也实在是大,吃完了之后只怕身上都要沾有气味,经久不散,这般去了学堂,只怕要被人询问嘲笑。
更何况,他可是秀才公,未来是举人老爷,怎么就沦落到要吃猪下水的地步了?
张耀生心中不悦,语气也没有太好,“我每个月都给你银两作为家用,你到是会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