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杏给的答案很明确,也很简单——愿意。
江有福和杨氏见江小杏对朱永武十分满意,便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应下了媒人,开始张罗后面的事儿。
这眼看着到了腊月十五。
朱广泰这日来了,手中拎着一个竹篮子,到了院子里头脆生生地喊,“杨叔婆。”
“广泰来啦。”杨氏正在洗涮锅盖等类的物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了过来,“咋这会儿过来了,瞧着脸颊都冻红了,快进屋来暖暖。”
“不了,不了,我来送些东西,放下就走。”朱广泰把手里头的小竹篮子往杨氏手里头塞,“是核桃枣糕,小杏姑姑爱吃的。”
自打家里应下江小杏和朱永武的婚事后,那边总是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来,不是给江小杏的,就是给他们老两口的,且送来的东西,几乎没有重样的。
旁的不说,单单就这份心意,已是十分难得了。
杨氏咧嘴笑,“你爹让你送来的?”
朱广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是我用我的零用钱买的,刚好小夏姑姑每日都要去镇上,我便托小夏姑姑买了回来。”
杨氏略愣了愣,心里头只觉得暖暖的,伸手揉了揉朱广泰的小脑袋,“你辛苦攒的零用钱,还孝敬给你小杏姑姑了?”
“那是当然了,小杏姑姑往后是我的娘亲,我是娘亲的儿子,自然得多孝敬了。”朱广泰挺直了胸膛,大有一副男子汉的模样,“若是娘亲和爹往后生孩子的话,我便是他们的大哥,身为大哥,自然也得做好表率,教他们要好好孝敬娘亲和爹。”
分明还是小小的年岁,却说出这么懂事的话。
这是最让人窝心的举动。
杨氏年岁见高,这眼窝子也是越发的浅,顷刻间几颗热泪就落了下来。
“杨叔婆怎么哭了?”朱广泰有些奇怪。
“没哭,没哭,冬日里风大,迷了眼睛。”
杨氏拿袖子擦拭了眼角,“刚好你小杏姑姑今儿个跟着你叔公去县城了,没在家,这核桃枣糕我先替她收了,回来跟她说一声。”
“好嘞。”朱广泰咧嘴直笑,“那杨叔婆你先忙,我得赶紧回去了,二狗叔他们还等着我呢。”
孙二狗过了腊八后便没多少活要做,到了这个时候也唯有每日在作坊闲逛的份儿,这几日打发时间,便约了朱广泰一块踢蹴鞠。
“去吧。”杨氏送朱广泰出了家门。
眼瞅着朱广泰一阵风似的跑远,杨氏这才叹了口气。
朱永武把朱广泰教的很好。
这样的父子两个,小杏嫁过去的话,应该也不会难做吧。
杨氏如是想。
书院这里的放假时间,定在了腊月二十。
临放假时,夫子布置了过年期间的课业。
根据每个人平日里的读书状况,夫子给每个人布置的作业都是不一样的。
到了宋景韫这里,孟子听除了给他了几本自己抄录的书,让他仔细读以外,更是要求其在过年期间做够一定数量的诗词。
此外,孟子听单独给了宋景韫一叠纸。
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瞧来,皆是四书五经中的其中段落及讲解,还有一些简单的律诗。
能瞧得出来,这应该是考试的试卷。
当朝科举制度极其严格,但凡是试卷,哪怕是考过的,都不会流落民间,但考试的人中,总有一些记性好的,考试完之后,能默写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那些以优异成绩通过考试,且家境贫寒者,会在考试后默写出来自己考过的试卷,卖给私塾或者书院,换得一些银钱,好供自己继续读书。
这些试卷笔迹不一,想来也是如此得来的。
江米夏看着宋景韫带回来的那些试卷,扬了眉梢,“夫子让你看这个,该不会是要让你过年后去参加县试吧。”
“嗯,夫子说可以试一试。”
宋景韫答道,“夫子提过,说考试时间大概都在二月份,考前一个月时,县衙那会张贴公告,到时候就得留意一下,及时到县衙的礼房去报名。”
江米夏沉默了一会儿。
县试,是整个科举中的第一场考试,相对于整个科举系统而言,县试自然是最基础、最简单的。
但宋景韫毕竟只读了短短几个月的书,虽然他的记性很好,许多事情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看起来颇有见解的样子。
但这些到底不过是平日中的表现,真拿到考场上来说,还真是说不准会怎样。
但看着宋景韫兴致勃勃,江米夏自然不好说自己的顾虑,只给宋景韫加油打气,“既然夫子都如此说了,想来也是觉得你是可以的,那咱们就去试一试。”
“嗯!”宋景韫见自家娘子都如此说,兴冲冲地点了点头,“我这段时日一定好好读书。”
不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