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完最后一个字时,整间屋子里头寂静无比,针落可闻。
“一字……不差?”有人低声惊呼。
其他人也是啧啧惊叹。
但更多的是好奇。
“不是说从前没读过多少书吗,怎的背诵的如此流利?”
“真的是第一天上书院吗?我有点不信。”
“我也不信……”
被这般议论,宋景韫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回答,“当真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学,这篇文章也是第一次看。”
“那你怎么就能完整诵读下来?”离宋景韫最近的,一个十四五岁,个头偏矮,名叫卢玉明的人诧异询问。
“就看了一遍,读了一遍,就会了啊……”宋景韫的声音越发低。
啧!
众人再次惊掉了下巴。
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老天爷啊,这是现实可以存在的事情吗?
怪不得夫子说,要他们往后要多多向宋景韫请教,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
没读过书怎样,没上过书院又如何,有这样的本事在身上,假以时日,这学识必定会超过他们,且远非他们所能及。
往后,当真是得好好向宋景韫请教呢。
诸位学生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而宋景韫看着学生们神色各异,则是挠了挠头。
学东西快,这么引人注目的吗?
孟子听则是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待下课后,章文斌扯了扯嘴角,“你上课时让宋景韫诵读,是故意的吧?又开始显摆了?”
“什么叫做显摆?”孟子听撇嘴,“他们早晚都会知晓,早知晓的话,也好一些嘛。”
免得到时候怀疑人生。
再者说了,不能让他一个人惊掉下巴不是?
既然都是他的学生,那身为学生,自然也得与他这个夫子共进退嘛。
当真是魔障了!
章文斌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就是宋景韫没跟着他读书,若是跟着他的话……
兴许好不到哪里去啊。
因为见识了宋景韫的本事,整个学堂的人对宋景韫都满心的崇敬与佩服,下课时总愿意凑在他身边,与他说上两句话。
毕竟人家是过目不忘的主儿,他们虽然没有这个天赋和本事,但多跟有这样天赋的人接触接触,兴许自己也能开窍呢?
于是,宋景韫在上学的头一天,便成为了整个弘乐书院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
江春宝见状,几乎气了个半死。
他来弘乐书院两年了,费了多少力气,花了多少心思,平日里说过多少好听话,才勉强交了几个朋友,让几个人高看他。
宋景韫这个赘婿,来书院第一天便抢了所有人的风头,而且快速了超过了他在书院中的地位,实在是可气!
尤其在下学时,瞧见江米夏赶着牛车在书院不远处等着时,也就越发生气了。
这个宋景韫,在书院招人稀罕,在家的地位也这么高?
可他就是个赘婿啊,赘婿这种东西,不是被人看不起的吗,凭什么这个宋景韫……
江春宝想不明白,在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一边走路,一边想。
一边想,一边走路。
噗通!
江春宝因为走神的缘故,被路上的坑坑洼洼绊倒,如麻袋一般摔倒在了地上,且脚踝处迅速传来了疼痛感。
倒吸着凉气从地上爬起来时,江春宝看到自己的脚踝几乎肿成了馒头,且表皮微微有血渗出。
尝试着走路时,越发觉得这脚踝处的疼撕心裂肺的,简直难以忍受。
江春宝这心里头一惊,一颗心也是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处。
他的脚,可不能有事儿的,他通过了县试,只需明年考过府试,他便是地地道道的童生,若在八月份能通过院试,那他就是秀才了呢!
可若是脚有事儿的话,那他就算是身体有疾,便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了……
----
宋景韫回到家后,兴致勃勃地跟江米夏说近日在书院的事情。
从孟夫子和善,说到同窗们热情,从上课的内容,说到午时的饭食滋味还不错……
不同的话题,不同的内容,从江米夏接到他的那个时候起,便一直说到了半夜。
江米夏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再看看小赘婿的满脸欢喜,心里也是颇为欣慰。
这次的书院,大约是找对了吧。
而宋景韫在说的有些口渴,考虑着要不要去喝点水时,发觉身边的江米夏已是呼吸均匀,完全睡熟了。
娘子很累了。
宋景韫将江米夏的被子角给掖了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