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长年读书写字,身子骨不如寻常做体力活的强壮,这会儿拿着这些东西,虽不算特别吃力,却也是用尽了力气,走的有些慢。
且这身上背着,手中提着囊箧的模样,引得周围人有些讶异,忍不住上前询问,“康兄这是做什么,怎么买了这么多囊箧?”
“是啊,平日里不是都有囊箧用么,怎的又要费银子去买?”
“这囊箧不一样,这个不渗水,若是赶考赶路什么的,遇到下雨天也不怕行囊淋湿,我看着又稀奇又实用,便买了一个,”康宜年回道,“结果李兄和杜兄也想要,便给捎了回去。”
不渗水的囊箧?
那可真是实用的很。
旁的不说,就这赶考一路上经历多少风雨,风餐露宿到是不怕,怕的就是下雨天儿,衣裳淋湿不怕,就怕自己带的笔墨纸砚和书本淋湿了。
这要是不渗水的囊箧,就不必有这种烦恼了呢。
听康宜年这么一说,有些人便询问这不渗水的囊箧去哪里可以买,在听闻就是文德书院门口时,便三三俩俩地去看。
一传十的,不多会儿的功夫,在文德书院门口带着江米夏,江有成和宋景韫跟前,便来了不少的书生。
在仔细打量过囊箧的做工,测试了囊箧的防水性,甚至试背了囊箧的舒适性后,打算买的人不少。
反正囊箧是出门必备的东西,那买个防水的一步到位嘛。
更何况这囊箧的价格也颇为中肯。
江米夏他们带来的囊箧,很快卖了个干净。
而那些没买到又想买的,则是在江米夏这里交了定金,约定半个月后送来。
在文德学院门口待了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江米夏这里收到了二十个订单。
而那些再想订的,江米夏则是表示,这次已经满了,等下次来送货时可以再接着预定。
回去路上,宋景韫啃着黑芝麻糕,满脸都是笑。
娘子说的真不错,这黑芝麻糕可真好吃!
栗子糕也好吃的。
江有成笑眯眯地摸着从布庄里头帮刘氏扯回去的新布料,心里头也是美滋滋的。
到家之后,跟刘氏说了今儿个生意红火的事儿,刘氏也欢喜的不得了,晚饭的时候,又加了一个肉菜。
青椒炒肉片,哦不,确切来说是肉片炒青椒,只见肉片,不见青椒。
江有成让刘氏多炸了一个花生米,拿了壶酒出来,准备跟宋景韫喝上一杯。
这酒是高粱酒,入口醇厚猛烈,后味十足,跟上回在江有福家喝的是一样的。
说实在的,宋景韫觉得这高粱酒的味道是不错的,他是很想喝。
可上次喝醉了酒后,非要脱衣裳……
太丢脸!
所以要忍住!
宋景韫只拼命摇头,“我酒量不好,还是别喝了。”
想起上回宋景韫在大房家喝醉的事儿,江有成便也没有勉强,自己倒了一碗,小口小口的品。
接了这么多做囊箧的生意,全家人都高兴的很,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置办冬衣,购买木炭冬日里头取暖的事儿。
木炭价格论说不便宜,一个冬天得花费不少,不过家中现在赚银钱,江有成和刘氏也觉得不该过得那么抠唆,过得舒坦才是最当紧的,在这事儿上倒也没有含糊。
但一说起这花钱的事儿,便说起了这赚钱的事儿。
江有成抿了口酒,叹了口气,“说起来,今儿个在县城里头,想定囊箧的人不少,实在是咱编不出来那么多,要不然也不用白白往外推。”
推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光想想都觉得心疼的很!
“这说来说去还是咱们家人少,活儿多忙不过来。”江米夏道,“爹,你说咱们要不要雇人来家里头做活?”
“要是来做活的人里头有心灵手巧的,咱们可以教一教他们片竹篾子编筐的手艺,让跟着咱们长期做,若是学不来但有力气的,就做些砍竹子,劈竹片的活。”
“这样的话,咱们能做出来的东西就多,也不至于看着能赚的钱赚不到,且把编筐的带出来之后,咱们也不用这么累。”
“爹说咋样?”
“听着是挺好,可……”
江有成满脸都是犹豫,“可这编筐手艺,说教人就教人的,会不会不大好?尤其这不漏水竹筐和囊箧的编法,还是景韫想出来的,这到底是稀奇的东西,要是随便教人的,不就流出去了?”
这种手艺,再怎么说都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是能够吃饱饭的铁饭碗。
越少的人会这手艺,那他们的饭碗端的也就越稳。
越多的人会这手艺,那他们兴许就会没饭吃。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不然当初江春石那木匠师父牛二,也不至于天天藏着掖着,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艺当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