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拿了些东西上殿——每个大臣身边,放了一碗酒和一把匕首。
江成璟缓缓在殿前踱步:“耿老将军为国尽忠,天地可鉴,我等应歃血同饮,以慰老将军在天之灵。”
说罢,用剑在手腕割了一刀,滴血入酒,直到酒变得鲜红血腥,才举杯向天向地,一欣而尽。
百官见摄政王带头,哪个也不敢怠慢,纷纷拿起旁边的匕首,割血入酒,同饮此杯。
武将还好,上阵杀敌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喝点血酒也不算什么。那些文官可就惨了,平时弱不经风,只知舞文弄墨,真要让他们割腕取血,手都是抖的。
更有几个见不得血腥,直接晕了过去。
江成璟对殿前侍卫说:“去,孙大人不太舒服,你去替他取点血。”
意思就是,你就算晕了,这腕也得割。
小皇帝到底是年纪小,看了这血腥的场面,有些坐不住了,捂着嘴,扶着龙椅干呕起来。
旁边的太监忙端来个痰盂,给小皇帝接着。
岂料这时,江成璟竟然走到龙椅前,踹开太监,拉着小皇帝,在他面前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皇上,你要不要也表示一下?”
敢在皇帝面前动刀子,江成璟绝对是我朝第一人。
小皇帝往后退:“摄政王……你这是干什么?”江成璟对小皇帝一向是关心且纵容的,不曾这么严肃,所以看到他有如此举动,小皇帝也很害怕。
西太后更是直接阻止:“摄政王,你适可而止。耿老将军再忠心,也只是臣子,哪有君王以血祭拜臣子的?”
江成璟只是一笑。
然后拉着小皇帝,硬生生地把他从龙椅上拽了下来。
拉着他,走到文武百官身旁,像阅兵一样,一一打量着。
百官叩着头跪拜,大气也不敢出。
江成璟也给小皇帝介绍着:“袁大人是孝子啊,听说前几天死了娘,棺材里堆满了黄金白银,要不是棺材翻了,金银珠宝撒了一地,本王还不知道一个六品官,能赚这么多钱啊。”
袁大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江成璟继续拉着小皇帝往前走:“这位武大人就更厉害了,十八房姨太太,要不说习武的人身体好呢?”
武大人脸红到脖子根儿,连连磕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
只要江成璟点了名儿的,侍卫都把他们揪了出来。
有文有武,十几个人跪在殿前,全然不知自己为何就被摄政王针对了,只能不停地求饶喊冤。
江成璟道:“去把火盆端上来。”
侍卫得令,将十几个火盆搬到殿上,拽起官员的胳膊就放在火上烤。
皮肉烤到红肿,烤出了血泡。
剧烈的疼痛让这些人直喊“饶命。”
众人皆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小皇帝更是挤着眼睛,躲在江成璟身后不敢看。
一向不在朝堂上参政议事、明哲保身的朱太后发言了:“王爷,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必兴师动众呢?”
她深知江成璟从不是鲁莽蛮干之人,背后一定有隐情。
果然,江成璟不用回答,事情就有了结果。
有虫子耐不住炙烤,从这几个人的体内爬了出来。
这种蛊虫靠吸血为生,沿着伤口爬出,肉乎乎的蠕动着,在地上拖出一条细细地血线。
有见识的大臣已经认了出来:“血灵子?”
江成璟:“没错。正是血灵子。”
小太后看这虫子恶心得很,不禁拿帕子捂嘴,问:“那是什么东西?”
有大臣接话:“是传自西域的一种蛊虫,中蛊者清醒时如常人一般无二,发作时就会被操控心智,形同傀儡。”
江成璟这才解释了刚才的所作所为:“让大家割腕,是为了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不足一刻钟,这几人伤口就止住了血开始愈合,正是中了血灵子的蛊。”
此言一出,人群中骚动起来。
被拎出来的几个人更是慌得磕头:“皇上、王爷明鉴,微臣真不知道什么血灵子啊!”
也许他们并没说谎。
血灵子可以下在水里、酒里,无色无味,很难察觉。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在朝上,他们都是查案高手,无需江成璟亲自出马,很快便问出了关键所在。
这几个人的共同点——都是燕子楼的常客。
*
城外,燕子楼。
秦楼楚馆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各种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无数华丽的纱幔挂满了整个空间。
这里仿佛世外桃源,并没因为魏军战败有丝毫影响。
舞台上,一队舞姬正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