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她软软的脸蛋:“你这张嘴,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硬,啊?”
“我也是被逼的嘛,”她打掉他的手:“不是说宫里有事,不来了吗?”
江成璟微蹙的眉心,表明他此时有些烦闷,宫里的事,海云舒也不敢细问,只是递了杯茶给他润润嗓子。
他说:“还是皇帝大婚的事儿,小孩子,脾气倔,哄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肯。”
小皇帝平时只听江成璟的话,让他往东他不往西。这回也不好使了。
且这件事直接影响到君臣两人的关系。
据说,前几天围场打猎,小皇帝一箭射伤了江成璟的胳膊,事后只说自己箭法不准,拍拍屁股就走了。
吓得一众文武大臣谁也不敢吱声。
江成璟道:“镇国公连上了三道请安折子,话里话外都是问他家姑娘的婚事……实在不行就把那臭小子绑了,敢不听话。”
绑皇帝,这倒是他能干出的事。
江成璟的任何公务,海云舒都不插嘴,她只是听他说。
“你怎么不说话?”
海云舒浅笑道:“我说什么?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江成璟好奇:“你怎知我有法子?”
以他的性子,政务未完,是不会有闲情逸致消遣的。怕是处理妥当了,才出宫的。
海云舒:“皇帝大婚后,很快就要亲政,这本就是小太后的意思,你又何必费心促成此事呢?”
江成璟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还有呢?”
“皇帝大婚,亲家是兵权在手的镇国公。若两股势力联手,你这个摄政王就成了空架子……
“他既能成为有靠山的少年天子,也能成为为情所困的傀儡皇帝……
“我在想,或许从一开始,你就默许皇上喜欢那个西夏公主,他闹得越凶,你越高兴。只是怕小太后纠缠,这才出面调解,做一做样子。”
江成璟抿口茶:“你倒不傻。”
他幽幽道:“只是这小子敢当众给我脸色,叫人恼火。”
江成璟是万人之上的日子过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旁人,别说是脸色,就是皇帝杀你全家,都得叩头谢恩。
海云舒:“十二三岁,本就是最叛逆的年纪。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杀一杀他的威风就好了。”
江成璟颇为欣慰:“有长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少奉承我,你的心眼儿又不是这一两天长起来的。”
海云舒知道瞒不过他:“看破不说破。”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准备怎么处置程子枫?”
江成璟不以为然:“他临阵投敌,贪赃枉法,按律能杀十次八次了。之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一条狗命,谁知道他这么不知好歹,非要惹事,扎着脖子求我砍他的脑袋,我岂能不成全他?”
“他已经认罪画押了?”
“这家伙知道认罪就是杀头,在牢里装疯卖傻,还等着他老娘救他出来呢。”
就知道,老虎好杀,可世上的臭虫永远杀不净。
江成璟声音高了个调子:“怎么?心疼了?”
“我是怕他狗急跳墙。”
她心里的恨只会更多。
程家再怎么说也是三代从武,在军营摸爬滚打这些年,虽然说程子枫都把官声败的差不多了,但十恶不赦的大奸臣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跟班儿呢。
有时,不能小看臭虫的垂死挣扎。
程家没落,若真把他们逼上绝路,就是细小的一根绣花针也能扎得人手疼流血。
江成璟沉默了半晌。
海云舒察觉到他神色不对,问:“你怎么了?”
“你似乎不想我动他。”
起误会了。
他作势要走,念叨着:“不动就不动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舍得,也正常。”
“……”
越说越远了。
江成璟迈了几步就走,见海云舒没追上来,眉心紧锁,一回头,见她堪堪还站在原地。
心里冒火,质问她:“我走,你竟然不拦我?”
海云舒只觉得瞧他吃醋的样子很难得:“我拦你做什么?”
“海云舒,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江成璟是只顺毛驴,平时只有别人给他点头哈腰的份儿,哪有她这么晾着人的?
海云舒知道不能太过,拉他的手说:“好了,别生气了,带你吃饭去。”
城南分号开张经历了刚才程家闹的小插曲,如今江成璟一露面,再没人敢造次了。
海云舒将他请到了上座,自己就又去前后院忙着招呼客人。
期间,也听到了一些议论声。
“瞧瞧,这俩人现在也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