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舒办事讲究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 翌日,她便约了江成璟。 想跟他好好聊聊凌卿的事。 为了不引人注目,海云舒特意女扮男装,将见面地点选在了燕子楼。 今天燕子楼格外熙攘喧闹,不断有人涌入,往来宾客皆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不愧是京都城第一销金窟。 海云舒问:“小二,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小二像是看乡下人进城:“公子不知道啊,今儿晚上可是要选花魁呢。” 一年一度的行首花魁评选,使燕子楼备受关注,难怪京畿周围的达官贵族闻讯都争相赶来,凑这个热闹。 听说历年花魁,都是从新入楼的犯官家眷中选拔,必须是雏女,且从没在燕子楼抛头露面过。 姑娘们经过秘密调教,诗书礼乐,歌舞琴棋都是同期里最出挑的几个,才有资格进行角逐。 这天都是她们第一次见客,因此极具噱头。 这些来凑热闹的公子哥一掷千金,只为博得行首初夜,来彰显自己的财力能力。 小二把笑堆在脸上:“公子可要买支花签?” “什么花签?” 小二汗颜,感情这真是来了个旱鸭子,花签都不知道。 他只好解释:“这花签就是选花魁用的啊,公子买了签,把它投给心仪的姑娘,谁的花签多,谁就是花魁。” “哦,是这样啊……” 海云舒想,既然来了买一支也无妨,免得自己是个特例,被人瞧出破绽。 “你这花签多少钱一支?” 小二伸出五根手指头:“六百两一支,一千两两支,我看公子是个实在人,给你个优惠,一千五百两三支,怎么样?” 莺歌没忍住:“这也太贵了吧。” 小二纳闷,看这二位打扮也不像穷人,怎么言行举止这么抠抠缩缩。 “公子,外行了吧。咱们燕子楼的规矩,这头夜的恩客都是花魁自己选的,有钱了你就捧个钱场,多买几签,在姑娘面前混个脸熟。没钱了就捧个人场,少买几签,没准儿姑娘视金钱如粪土,就看中您这超凡脱俗的气质了呢?” 这小二能说会道,拉客能力极强,海云舒都想挖他去自己铺子里做工了。 海云舒怕他越说越上劲:“小二,我们就是看个热闹,花签就不买了。” “别啊公子,一年一次,均到平时还不够你的茶水钱呢,好歹买一支吧。” 海云舒说:“实不相瞒,我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钱。” “没带钱?皇上出门才不带钱呢。” 小二脸色说变就变了:“没钱你逛什么燕子楼?还占个这么好位置,赶紧起来滚一边儿去,你想白嫖啊?” 莺歌跟他争执:“你这小二满嘴喷什么沫子,不买花签还不让坐着喝茶了?今儿你要不让我们公子坐,我就把桌子给你掀了,谁都别想坐!” “嘿,我看你俩是穷疯了吧,敢在燕子楼找茬儿?来人——” 说着就招呼打手:“把这俩闹事的给我扔出去!” 莺歌打开那些人的脏手:“滚开,别碰我们!”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海云舒他们就要被赶出去。 旁边有人来了。 是少青。 他将金灿灿的一锭金子放下桌子上。 问:“小龟公,你看这够不够啊?” 这锭金子买三十支花签都绰绰有余! 小二一见来人出手如此阔绰,脸都笑成了麻花:“够,够,太够了。这位爷,你坐。” “睁大你狗眼看看,我们主子已经坐在那了!” 小二尴尬地看了一眼海云舒:“公子赎罪,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你骂我,打我,都成!” 莺歌气道:“打你都是脏了主子的手,还不快滚!” “是,小的这就滚。公子你们坐,小的这就去给你们看茶。” 莺歌毒舌:“赶紧换个人来伺候,看见你这张脸就想吐。” “是,小的马上去换。”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小二点头哈腰,殷勤备至的,完全没了刚才赶人的架势。 少青打发走小二,对海云舒禀告:“夫人稍等片刻,王爷马上就到。” 海云舒:“少青,多谢你啊,钱回头给你补上。” “夫人不用客气。” “别站着了,你俩都坐下来,就当听曲儿打发时间了。” 莺歌和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