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也是个表面硬,里头虚的草包,三十刑杖,就受不住了? “打了几杖?” “回王爷,二十一杖,另还有九杖尚未行刑。” 江成璟瞥了白师师一眼,问:“本王瞧你刚才对程侯很痴情啊,恨不得以身相替,是个贞洁烈妇。” 白师师以额贴地,不敢乱说一个字,生怕再有什么闪失。祸从口出,今天她算是体会到了。 “要不,剩下的板子,你替他挨了?” “啊?” 白师师肯定是不愿意的啊。 这么粗的棍子,莫说她是个弱女子,就是程子枫那样的成年男子,也是受不住。 要是这九下廷杖挨在身上,她非死即残。 “怎么,刚才不是还言之凿凿要以身相替,这就怂了?” “奴家不敢……只是,只是……”当着程家人的面儿,白师师也不好一口回绝,到显得她是个只会嘴上说大话的小人了。 江成璟见她扭扭捏捏地装腔作势,冷哧一声:“不愿意就滚一边儿去,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多谢王爷饶命,多谢王爷饶命!”白师师这才连连磕头,跪行到五步开外。 “其他人呢,谁想替程侯把剩下的板子挨了,站出来,本王今儿成全他。” 官差都是下的死手,谁活腻了,敢此时跳出来逞英雄? “没有吗?”当江成璟走近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撒发出的一股强烈的气场,让人不禁想要退缩。 然而当你勇敢抬起头看向他时,你会发现他眼神中不仅是冰冷,而是深不可测的智谋。 江成璟收回目光,侧首吩咐道:“少青,少墨。” “属下在。” “属下在!” 他幽幽道:“如今海氏是应天府一桩刑案的重要证人,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盯着,皇上有旨,要彻查此案,绝不姑息。 “从今天起,你们警醒着点,带人把海氏的院子给看严实了,没圣上的旨意,不许任何人私自进出,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务必要保证证人的安全。” 程家的人直接愣住,还能这样? 在别人府里封院子? 说是皇上的旨意,可谁不知道玉玺天天放在摄政王府啊。 江成璟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作为,一是给海云舒正了名——她不是嫌犯,而是证人。 二是抬出了皇上,让那些有心害她的人,不敢再动歪脑筋。 最重要的是留下了少青他们在侯府保护海云舒,免得她孤身一人,斗不过这一大家子的豺狼虎豹。 能把假公济私搞得如此明目张胆,江成璟也算头一个了。 程家人心里再有想法,也没人敢站出来说半个不字。 海云舒何等聪明,自然看得出他的良苦用心。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江成璟这种人面前,你时常会怀疑自己理智,怀疑人世间的真实性。 像一片沼泽,越想要逃离他的魔掌,就会发现自己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掌控,无法自拔。 或许,这就是他能成为京城头号权臣的缘故吧。 谢谢两个字,海云舒憋在了心里,不好在这场合说出来。 江成璟见程家人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程子枫疼晕了还没醒。 行刑的官差问:“王爷,还打吗?” “打,”江成璟说:“你留下,继续行刑。” “只要他醒了,就接着打,务必把这三十板子打完了。” “遵命——” 江成璟撩袍踏上石阶,眼神充满了轻蔑,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旁人的自尊。 他最后瞧了一眼半死不活的程子枫,唇齿间传出的冷嘲热讽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程侯保重,本王还要去大狱给你大哥和四弟宣旨,就不奉陪了。” 老夫人一听程家子孙还要受苦,豁出这张老脸也得低声下气:“王爷,看在咱们有过交情的份儿上,求您手下留情啊。” 江成璟一口回绝:“太夫人,别啊,咱们可不熟。” 整整一百万两啊,连半个人情都没落下?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天爷早晚降个雷劈死他! 老夫人面如死灰,若没有人扶着,恐怕站立都难。 江成璟蔑声一笑:“太夫人,告辞。” 他步履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着整个世界。 长发随着步伐轻轻飘动,阴霾压在他的发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