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见他雄风正胜,白师师也不好扫了兴致,只得默默忍受。 “是,妾身会一直陪着侯爷,永远都是侯爷的人……” 两人颠鸾倒凤,再不论其他。 第二天,日头已上三竿。 程子枫醒来,头痛欲裂。 白师师端了豌豆桂花汤,只见她整个人气色大好,容光焕发。 “侯爷喝些吧,我亲手熬的,这汤是最醒酒了。” 他摆摆手:“不喝。” “侯爷又耍小孩子脾气,来,妾身喂你。” “不想喝,拿走,拿走。” 她坐在床边,说着就要往他嘴里送。 “喝些吧,妾身亲手做的呢。” 怎料程子枫一把掀翻了碗勺:“都说了不喝,你烦不烦!” 这一掀,白瓷小碗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白师师的手僵在半空,惊得呆住了。 入府多年,她盛宠不断,一向在主君面前得脸。 别说斥责,就是连句重话都没怎么听过。 这个曾经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 昨晚像恶鬼一样的要吃人。今儿早上,又无缘无故地冲她撒火。 白师师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侯爷,我哪里得罪你了?” 之前程子枫躲在外面不敢回府,留她一个人在家看人脸色,受人欺负,院子被烧,自己被打,连私产都被变卖个干净。 不但事事要被海云舒压一头,还不敢与亲生儿子相认。 这种苦,他不体谅就算了,还给她使脸色。 程子枫也意识到自己冲动,可心里又装着事儿,烦得很:“我没怪你,是这汤太腻,不想喝。不关你的事,别往心里去。” “是,侯爷才不会为了我的事这么上心。”白师师吃起醋来:“是为了大娘子吧。” 自从昨天周岁宴回来,他就像变了个人。 没了怜惜,没了温存,冷冰冰的一张脸,叫她坐立不安。 程子枫也不傻,道:“昨天你喊我去后院,不就是为了给大娘子难堪?还跟我提什么鲁姑娘。怎么,你把台子搭好,我陪你唱完,你反倒捻酸惹醋起来了。” 白师师的眼泪是说来就来:“侯爷这话好没良心,我是怕两家儿结怨,才赶着请你来主持大局。 “我一没让人家戳着侯府脊梁骨骂,二没推鲁姑娘下水,侯爷犯不着把火儿撒我身上。”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非要怪你。” 白师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我是跟家里闹翻了,才与你做妾的。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你都看在眼里。 “你叫我忍着大娘子,我听你的。你要把琮儿送走,我还听你的。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和侯爷一起过太平日子,我这么一心念着你,有什么错?” 程子枫最见不得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瞬间就没了脾气。 “我说了,我不怪你,你别哭啊。” “可侯爷一大早,吹胡子瞪眼睛的,妾身心里难受,哭一哭怎么了?” 搂着她哄道:“师师,方才是我失了分寸,是我错了,不该那样对你。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我怎会不知?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她别过脸:“就会糊弄人。” “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了?” “大娘子把你给我的私产都典卖了,你答应过,要帮我赎回来的。” 程子枫犹豫:“她不是说,当初也是为了救我打点路子,才卖的。你好歹过段时间再提赎回来的事,现在我哪儿跟她张得了口。” 白师师撇嘴:“嘴上说是打点路子,谁知道是不是进了她自己的腰包。我可听说,大娘子盘了个钱庄,生意正兴隆着呢。侯爷也不想想她哪来的钱。” “什么钱庄?我怎么不知道?” “她瞒着侯爷的事还少吗?不信侯爷可以去问老太太。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什么都讲,什么都说啊。” 一提起欺瞒二字,程子枫就莫名冒火。 “回头我去问问她。” 傍晚,微风渐沉,关雎阁。 海云舒刚沐浴梳洗完,程子枫就进来了。 她吩咐女使:“再去备些饭菜。” 他坐:“不用了,我不饿。” 海云舒瞧他是有话说,就叫嬷嬷把琮儿抱下去。 程子枫一抬头,就瞧见海云舒裹了件轻薄的寝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