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是太后您太给她脸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敢背后搬弄长辈的是非,是该狠狠治她的罪。” “哎,你们猜朱太后今儿怎么不来?” “她来做什么?人老珠黄,出来也是给咱们西太后做陪衬。我要是她,躲在宫里一辈子都不抛头露面了,省得现眼呢。” 少阳长公主这边的人说—— “瞧她那轻狂的狐媚样儿,一个宫女贱婢,要不是靠着肚子争气,生了个龙种,给先皇殉葬她都不配。” “都说这小太后是被妖邪附身,专会勾搭男人,先是先帝,再是江家那位,把宫里搞得乌烟瘴气。” “姐姐,快别说了,这儿到处都是她和摄政王的耳目。” “怕她?我堂堂靖王妃,还怕她穿小鞋?有本事让她把我家王爷废了,看以后谁没脸见祖宗。她跟摄政王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这不,听说最近又想了个新花样,要摄政王跟鲁国公的嫡幼女结亲呢。” 海云舒耳朵尖,恰巧这话刺耳,她鬼使神差般的刻意听了听。 一命妇打趣:“呦,那咱们小太后能舍得吗?” 靖王妃:“为何舍不得?那鲁国公家的姑娘从小就瞎了,嫁过去不正好方便他们厮混?明知是个火坑,还逼着人往里跳。这不毁人家姑娘一生吗?” “你说这摄政王年少气盛,四肢健全的,他能愿意娶个盲女?” “盲女怎么了?为了那小太后,只怕让他娶个死人摆家里他也愿意。” “是。我也听说了,为这事,老国公爷已经愁死了,人家原本是打算把自家姑娘到死都养在府里的,免得去婆家受排挤。谁知道,竟被这妖精盯上了。国公夫人好几次想进宫,都被小太后给驳了。” 江成璟要议亲了吗? 海云舒心里莫名的一沉。 眼风扫过男宾的席坐,正巧,江成璟也在看她。 他半倚在座,折扇合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头。 脚边卧着一只猎犬,毛发色泽纯黑,四肢细而健壮。偶尔有马匹走过,它警惕地起身,冲着陌生人叫几声。 直到江成璟摸它的头安抚,才又老实地趴回地上。 如果海云舒没记错,这条狗有个挺狂的名字。 哮天。 不仅吃肉,而且吃人肉。 江成璟的目光不加收敛,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看得海云舒浑身不自在。 她正要躲,江成璟已经将视线漫不经心地转到了别处。 又是一副闲贵公子的模样。 仔细想想,他年纪确实也不小了。 自从和海家的婚事告吹,江成璟便没再议过亲。 如今他四弟今年都已经当爹了,偏偏他自己的婚事,还是不温不火的没动静。让江老夫妇两个愁得很。 要说江成璟现在成了摄政王,大权总揽,炙手可热,应该不少人想去攀亲。 可京都城中,但凡有点家世、有点眼色的官宦人家,都不愿送自家女儿去淌这趟浑水。 毕竟,和宫里那位有瓜葛,总不是明智之举。 皇权,也是黄泉。 “哎,你们听说了吗,尚书府的蓉姑娘,一心思慕江成璟,年前尚书大人才刚拖人去探探口风,紧接着蓉姑娘就在回乡祭祖时被歹人追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 “竟有这样的祸事?” “谁说不是呢?乍一听,都以为是讹传。天子脚下,官眷贵女,这还有王法吗?” “快别说了,听着怪吓人的。” …… 海云舒可是知道小太后的手段。 莹姐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只是,小太后似乎也知道她和江成璟的一些事情,怎么反倒没下狠手? 海云舒思量了一番,才明白,这小太后也是有套原则的。 她只对那些青春娇嫩的姑娘家动手。 江成璟正当壮年,万一被哪家公侯府的小姑娘娇滴滴地缠上,迷惑了眼睛,蛊惑了心智,娶成个正妻回家摆着,宠着。 那小太后在宫里还能睡得着觉? 之所以没对海云舒下狠手,多半也觉得江成璟只是图一乐子,玩玩而已。 她一个嫁了人的侯爵娘子,上有老下有小,这辈子都是要拴死在侯府这大宅子里的,能有什么威胁? 总比哪些年轻貌美的小女子好对付。 表面是平平常常的一场马球赛,暗地里多少人情世故,恩怨冷暖,湖面越是平静,底下越是暗潮汹涌。 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