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少青拦下小婵,只让海云舒独自进去。 厢房的陈设很简单,只有纱幔吊在梁上做装饰,穿堂风一吹,仙气十足。 江成璟正倚靠在矮榻上。 隔着幔帐,海云舒隐约看到他脸上一道长长的血印。约莫是被刚才那位行侠仗义的美女刺伤的。 “来了?” 她俯身:“多谢王爷成全。” 来时的路上,海云舒已经听说宫里下了旨意,解了侯府的皇封,还传了口谕,要封嫡子程琮为世子。 江成璟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拿捏侯府的命运。 他轻拍床边:“上来,还要我请你不成。” 海云舒照做,然后就被他一把搂在怀里。 她虽不施粉黛,却难掩倾城姿色,微微有秋海棠香,即熟悉,也疏离。 刚想挣扎,被他摁住了身子。 “你就这么谢我?” 海云舒动作凝住。 他们之间是利益交换,只要他想,她没拒绝的权利。 “我……想再求你件事。” “嗯?” “你能不能,再封了侯府?” 他冷哼:“你当这是女人的衣裳,想要就要,想撕就撕?” 她以退为进:“我在婆家日子不好过,若不费点心思,恐怕要被人生吃活剥了。” “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眸子深处似藏了无数的秘密:“凭我们都是可怜人……” 他一把将她拽到面前:“你敢可怜我?” 这世上,只有别人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份儿,她竟敢说他可怜,简直狂妄。 “海云舒,我是太惯你了。”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多大本事。 温热的手掌掠夺着她每一寸肌肤,海云舒下意识想躲,却又被捞了回来,整个人被压着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既纯良也风情,太浓烈的欲望难免刻意,失了探索的情趣。 如她这般寡淡又情欲的,才够味道。 江成璟攥着她的下巴,戏谑:“明明是羔羊,却还想装狐狸。” 他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就吻了上去,像是上了瘾一般,由浅及深,令人迷乱的窒息感。 唇齿,脖颈,酥胸……他深谙床底之欢。 海云舒紧攥被单,默默承受着他的激情,轻纱暖帐里,剩下一室嘤咛。 侯府众人守在前厅,晚饭也顾不得吃,只等海云舒的好消息。 岂料,左等右等,等来的不是大郎他们释放的恩旨,而是又一道皇封。 一天之内,全家从地狱到天堂,再下地狱。 够了。 老夫人将忍了许久的怒气撒向海云舒:“这就是你干得好事?” 没错,就是要玩死你们。 海云舒回道:“母亲太瞧得起人了,我哪有这能耐?母亲若不信,自己去摄政王府问问就是。” 她才不敢去。 四弟妹不解:“二嫂,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又给封上了?” “这恐怕要问母亲大人了。” “问我作甚?” “江成璟说,二郎还活着,且母亲知道他在哪儿。非逼我把人交出来,才肯放过大哥他们。” “胡说八道,子枫几个月前就死了,进了祖坟,入了祠堂,族人皆是见证。我去哪儿给他找人。” 白师师作为一条绳上的蚂蚱,也跟着帮腔:“人死哪能复生,大娘子自己办事不利,还扯个慌怪罪到老夫人头上,实不应该啊。” 莺歌上前“啪”的一声,狠狠给了白师师一个耳光。 她捂着脸:“你,你敢打我?” 莺歌拂袖:“打的就是你,主人家在商量正事,你一个小妾插嘴就算了,还敢指责当家主母的不是,打你都是轻的。” “贱婢,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掌嘴!” “呸!”莺歌啐道:“我是侯爵夫人的陪嫁,要打要罚也得夫人点头,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正厅之上,替夫人做主?” “你!”白师师气不打一出来。 “你闭嘴。”老夫人眼神凌厉。 吓得白师师不敢再还嘴,只好忍了这口气。 海云舒这才道:“二郎身边的将士不少,刑部流水一样的刑具下来,总有受不了松口的。如今交出二郎,还能保住侯府其他人,若要江成璟抢了先,失去了这卖人情的机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