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房的宾馆位于这个城市的最西边,附近有海有滩有岩石。 田春达心情复杂地看着宾馆大门口, 天罗地网已经布好,他不知道谁会出现,是郭飞还是别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他迷茫而混乱地甩甩头,至少现在,绝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状态。 差不多两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出现。 郝东的表情里满是沮丧,田春达能读出他的疑问:是被对方察觉了吗?问题出在哪里? “他在那边,那个崖上!”安义忽然跑过来冲着两人大喊,一面伸手指向数百米以外的海滩,“左边!” 田春达与郝东困惑地顺着安义所指看过去,依稀看见一个人站在海边断崖边,那崖距离海面大约有二三十米高。 “看不清楚呀。”郝东狐疑地瞪了一眼安义。 “有照片,”安义拿出手机给两人看一张监控录像上的照片截图,那个断崖算是此地的风景点之一,因此周围刚好有摄像头,同时也是因为曾有人跳崖自杀,所以特别设了这一个监控点。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郭飞。 “他去那儿做什么?”郝东困惑地嘟哝了一句。 “我有一个想法,让我单独跟他聊两分钟。” 田春达突然说道,“如果可以,我想给他一个自首的机会。” 断崖上的风似乱箭,田春达走了几步便停下来,他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郭飞背对着他,正低头看着崖下的风景,田春达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郝东及众人,感到一阵恍惚。 大约是觉察到有人正接近,郭飞转过了身,看见田春达的那一瞬间,郭飞的脸色变得颇为震惊和沮丧。与郭飞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田春达也突然有想要马上转身逃走的冲动。 “我不想看你走绝路,”田春达说道,“自首,是条回头路,我知道不好走,但至少,我会在这条路上陪你过所有的关。” 郭飞的眼神缓和下来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笑意。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我想说谢谢,但是我还想试一试。” “试一试什么?”田春达一面说,一面向郭飞跑过去,但郭飞突然转身往悬崖下跳! “不要!”田春达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他冲到已经没有了郭飞身影的崖边往下看,他没有看到尸体———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一条绝路,但是郭飞借助一条早就固定好的绳子,正在乱石间手脚并用地行动着,灵敏得像一只久居丛林的猴子。 “赶紧去堵!”郝东大声替田春达下令,于是众警员们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对不起。”田春达颓然地坐到地上,郝东一言不发地捏着田春达的肩膀。 午夜零点。 田春达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又看了看车窗外。 极少的行人,空荡荡的街道上铺着的灯光也像是睡着了。 他还是不想回家。手机很安静,依然没有最新消息。 他的同事亲眼看见郭飞跳下海———但没人能确定那是穷途末路还是早有预谋,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尸体。 “回家吧,都没睡,在等你。” 一条短信跳出来,那是妻子发的。 田春达哽咽了一下,将车掉转了方向。 回到家里,出乎田春达的意料,妻子完全没有问起关于郭飞的话题,得知田春达还没有吃晚饭,她便去厨房炒蛋炒饭,香气惹得两个孩子也嚷嚷着要一起吃,于是三人扒着饭,她便坐在一边看着。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倒是田春达先忍不了沉默,摸了摸田晓明的头,问他怕不怕,是不是特希望伯伯和父亲不是警察。 但田晓明却着实噎了田春达一下。 “就算伯伯你不是警察,也不代表我就一辈子遇不到这些事呀,”他说,“那么多受害的小孩,他们的爸爸也不是警察啊。” 田春达颇有些狼狈地看向妻子,妻子却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狼狈,对侄子的话一脸赞许。 “改天把小诚送去学个武术课程吧,吃这么多总得有个法子平衡一下,不然遇到什么事,胖得跑不动就麻烦了。”妻子转移话题打趣田晓诚。 田春达当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便在田晓诚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还吃!胳膊都跟你哥一样粗了!” 田晓诚噘着嘴抬起头来,瞪着伯伯、伯母。“明明是他瘦!你们干吗怪我?” 众人都大笑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