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郝东七点起床,立刻冲出家门,前往飞鹰出租车公司的营业处。车库前浩浩荡荡地停着许多辆出租车,不少司机聚集着,其中包括前晚的值班司机与今早准备交班的司机,昨天和郝东接洽的派车主管也到了,他向旁边的某人交代:“立刻叫熊翱过来。” 熊翱是个年约二十九岁的微胖男子。郝东把他带出了办公室。 “前天凌晨一点半左右,你确实把一名女客载到那个地方吗?” “是的,不会错的。” “还记得对方的服装吗?” “她穿着偏黑的服装,戴着口罩,围着围巾,看起来二十五六岁或二十七八岁吧。” “她在什么地方上车?” “在光明商场附近的大马路。我沿街留意客人,看到她招手便让她坐了上来。她叫我往前走约五百米,突然拐进一条小巷,然后直接到达目的地,这位女客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还向我指点快道呢,不走大马路,改从车辆稀少的暗巷走……” “你可以倒着顺序告诉我行经的路线吗?” 司机讲了几个街名,后来才知道不是直走,而是曲折地绕过大马路和小巷。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个嘛……”司机又歪着脑袋,“她好像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 “布包?” “说大又不大,感觉好像握着一个用布巾卷起来的筒状物。” “什么样的筒状物?” “大概这么大。” 司机用两手比出形状,约酒瓶的大小。 “那是什么?” “呃……不清楚耶。” 郝东刑警认为很可能是瓶子,如果是瓶子,里面装了什么?很可能去的时候装着东西,回来时变成空瓶了吧。他猜得出瓶内装的应该是汽油…… “你有没有发现她神色紧张?” “没有,她倒没有慌张。我偶尔从后视镜偷看,只见她安静地靠在后座角落,低着头像在睡觉。” “是吗?”郝东其实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司机,但司机能回答的大致都回答完了。 “谢谢你!” 结束问话后,郝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出租车行,早上,他没吃饭就冲出家门,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人在满足的状态中最容易感到饥饿。他在附近的小吃店匆匆果腹,走到路边打电话。 “请问是‘芳仙宾馆’吗?” 郝东刑警拨打抄在记事本上的电话号码,话筒彼端传来一个女子声音。 “是的。” “不好意思,可否请你们的女服务员程明香听电话?” “您是说程明香吗?”女人旋即回答,“她已经离职了。” “咦?”郝东不由得握紧了话筒,“离职了?可是昨天还在呀?” 没错,昨天她还在宾馆,这一点郝东刑警非常清楚。 “嗯,她昨晚就请假离开了。” “她去哪里?不,她搬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里面的员工吗?” “我们不可能知道离职员工的去向。” 程明香一定是逃了,抑或知道警方有意追查此案而隐匿行踪?他懊悔地在发干的马路上吐口水,真是枉费了自己刚才向司机打听到了关键性的线索呀! 程明香离开“芳仙宾馆”的第一个晚上,住在新世界饭店的某间客房。一切由肖龙代为安排,这间单人房就在六楼的里边。肖龙领着程明香走进饭店时曾说:“‘芳仙宾馆’老板娘那边请你不用担心。” 眼见程明香一脸忧心,肖龙这么回答着:“该办的手续都办好了,事情我都交代妥当了。” 这句话意味着他是强行把程明香带到这里,并已付钱给“芳仙宾馆”的老板娘了。 “总之,不会对你不利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肖龙为了消除程明香忐忑不安的心情,三番五次如此说道,“你对我了如指掌,我不可能做出奇怪的举动。虽然不是完全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但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对你不利。” “还不晓得呢,因为您始终没把整件事告诉我。” 程明香认为,现在应该可以依肖龙的指示行事了。自从发生那件事以来,她觉得自己的胆子比以前大多了。奇怪的是,原以为丈夫一死,心情会变得海阔天空,但此刻却充满了落寞。至此,她才惊觉赵宽活着时,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她的生活重心。 然而,她还不清楚肖龙的具体计划,肖龙好像确实对她存有好感,但两人在独处时,他完全保持绅士风度,并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