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没有回应宋南径的这句话,越过他走到楼上去找黎蕤了。
黎蕤只收了两个行李箱出来,很多衣服都没带走,只带了一些必需品。
兄妹两人交谈着一起下了楼,下楼期间,黎蕤正好和黎溪聊到回北城的话题,宋南径坐在客厅里,清楚地听见了黎蕤迫不及待地说:“明天有票么,越快越好,爸妈可以多休息几天再动身,我不能等了。”
“温敬斯好像跟一个女人走得很近,我得回去看看。”黎蕤这句话俨然是正室的口吻,气势汹汹的,人还没回去,已经做好了竞争的准备。
宋南径听见她的话,嘲弄地勾了勾唇——黎蕤从小便一身傲骨,不可一世,从来不屑于和同性竞争,更不会嫉妒任何人,但为了温敬斯,她什么例都可以破。
她可真爱。
黎溪:“你真的一定是非他不可?当年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
“不可能的!”黎溪还没说完,就被黎蕤打断了。
她说得笃定又自信,毫无原因地给予温敬斯最高等级的信任——即便他曾经“背叛”过她。
“你别提那件事情了。”黎蕤特意这样警告了一句黎溪。
严格意义上说,温敬斯当年和那个女人的事情,根本不能叫做“劈腿”。
他只是答应她,扮演她的男朋友帮她打掩护而已,是她在这个过程里动了心,假戏真做,最后看到那件事情时任性地闹了脾气——在那之前,温敬斯刚说过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黎蕤现在再去回忆自已当时的行为,也不免要骂自已脑子抽了,怎么会想到用跟别的男人结婚这种方式来赌气?没有气到温敬斯,倒是让自已受了宋南径这变态两年多的气。
还好现在要结束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下了楼,黎蕤走到鞋柜前换了鞋,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沙发上的宋南径忽然开了口:“不道个别么,宝贝儿。”
黎蕤听见他喊这个称呼,眼底立刻闪过了一丝厌恶,冷下声音来吐出四个字:“再也不见。”
宋南径无所谓地勾唇,“世事无常,别把话说这么死,说不定哪天,你要求着见我。”
黎蕤觉得他真是欠揍,看着他的笑,她又生出了扇他耳光的冲动,但考虑到马上要走了,最终还是没动手。
黎溪虽然不喜欢宋南径,但走之前还是出声同他知会了一声:“走了。”
“有缘再见,大舅哥。”宋南径朝他挥挥手。
宋南径坐在沙发上没起身,更没出去送他们,看着他们兄妹两人走出别墅后,他才起身上楼。
宋南径回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烟来点燃猛吸了两口,然后躺到了地板上。
他手指夹着烟,面前烟雾缭绕,视线都受到了阻拦。
他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烟,吸了一口又一口,精神涣散,意识恍惚,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年前她生日那天的画面。
他帮她搞到了一只她惦记很久的限定包,她开心极了,不仅给了他好脸色,还抱着他说了一句“看在包的份儿上,今天不骂你”。
他问她:“只是不骂么?”
后来她别扭地说了一句“谢谢”,又很小声地接:“要是你每天都能这么讨人喜欢就好了。”
宋南径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眼梢一滴液体滴落,悄悄钻入耳蜗。
——
半个月后。
黎蕤回国已经有七八天了,这这一周多的时间里,她想了各种办法联系温敬斯,最后还是搬出了心脏出问题这个理由,才换来了一次温敬斯的露面。
但那次见面毫无收获,她醉酒不省人事,醒来的时候温敬斯已经不见人了。
再然后,他就去了海城出差。
到今天,终于有了动静——听说温敬斯出现在江岸会所后,黎蕤第一时间驱车赶了过来,拎着爱马仕、风风火火地闯入了包厢。
她有江岸会所的黑卡,服务生和保安都不可能拦她。
江岸的V3包厢,是他们这群朋友聚会时的固定包厢,黎蕤曾经跟着温敬斯来过无数次。
门推开,黎蕤一眼便看到了温敬斯,以及,他身边的女人。
——他们两个人举止亲密,温敬斯的手还搭在那女人的腰上。
但,这女人很明显跟宋南径先前给她看过的那些照片上,不是同一个。
实话实说,这个女人要比照片上那个有气质,五官艳丽,气质干练,看起来就是很有手腕的那种人,即便被温敬斯搂在怀里,气场也跟他旗鼓相当。
黎蕤的心紧了紧,攥住包带,脸色极其难看。
如果温敬斯身边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废物,她会生气,但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可是现在……
人在慌张时便会虚张声势,黎蕤冲到温敬斯面前,直接提高声音质问他:“温敬斯,你带别的女人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包厢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黎蕤身上。
黎蕤死死地盯着温敬斯,温敬斯却只是瞥了她一眼,黎蕤看见他和身边的那名女人对视了一眼。
之后,那女人便起身朝她伸出手来,微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敬斯的妻子,祝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