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蕤挣扎了几下,她力气一向抵不过宋南径,后来脑子里忽然闪过宋南径刚刚的那番话,索性就不动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她这样告诉自已。
宋南径的嘴巴虽然很欠,但刚才有一句话,他没说错——他们做了两年的夫妻,早就有过无数次了,不差再多这么一回。
接下来,黎蕤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深究自已妥协的原因了,很快,她的意识便飘到了九霄云外。
……
凌晨一点。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线让人昏昏欲睡。
黎蕤躺在双人床的一侧,已经睡得不省人事,每一下均匀的呼吸都在说诉说着她睡得有多酣畅。
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却睁开了眼睛,眼底毫无睡意。
宋南径侧躺着,盯着身边熟睡的黎蕤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他抄起沙发上的睡衣穿上,走出了主卧,径直来到了书房。
宋南径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药喝水吞了下去,随后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整个身体陷了下去。
他双眼盯着前面的墙壁,视线不知不觉变得涣散,随着药效发作,脑袋也变得很沉,最后就这么靠在沙发里昏了过去。
宋南径几乎很少能自主入眠,要么吃药,要么通宵,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
吃完药昏迷之后,会做各种奇怪的梦,但醒来之后基本上就忘记了——今天是个例外。
五点钟睁眼的时候,宋南径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梦境的内容,他梦到了他和温敬斯撕破了脸,温敬斯要他为当年的事情承担法律责任,于是黎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开庭作证,在众人面前指证他,最后,法官宣判。
宋南径醒来之后躺在沙发上回忆这个梦,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这不像是梦,他甚至可以笃定地说,这就是现实里百分百会上演的剧情。
黎蕤永远会在他和温敬斯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温敬斯。
可温敬斯呢?
宋南径想起来那个叫祝璞玉的女人——就黎蕤那点儿段位,即便回去争,能争得过她?
他忽然期待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了。
宋南径从来不否认自已是个心理扭曲的人,用黎蕤的话说就是变态,他自已不高兴的时候,就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就算是她也一样。
……
宋南径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起身回到了主卧。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床上的黎蕤仍在熟睡。
宋南径在她身边的位置躺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二十——昨天晚上他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清醒得睡不着了。
或许是因为大脑也意识到他们即将分别,他的视线聚焦在她脸上无法移开。
黎蕤的生物钟起床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
宋南径看着窗外的天渐渐亮起来,看着太阳升起,阳光穿过窗帘的罅隙,打在她脸上。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来,正要去碰她的脸时,面前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宋南径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来拽了拽领口,弯唇,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开口:“早啊,宝贝。”
黎蕤刚刚睡醒,脑袋原本有些混沌,但看到宋南径的这张脸以后,瞬间就清醒了,不仅清醒了,还想起了昨晚的某些事儿,那些画面闪过脑海,黎蕤有些懊恼自已的沉沦。
她坐起来,和宋南径拉开了距离,免得昨天晚上的剧情再次上演——她在这方面不是宋南径的对手,刚结婚之后她没经验,想方设法地想要控制自已,但一点儿用都没有,后来她索性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宋南径身上。
反正每次都是他先开始的。
“躲什么?怕我拉你晨练?”宋南径一眼便看穿了黎蕤的想法,戏谑地出声调侃,被黎蕤瞪了一眼之后,他笑着摆摆手,“想多了,我得留力。”
他没说留力做什么,但黎蕤马上就想到了上次被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脸上满是厌恶:“离婚协议什么时候好?”
她现在只想赶紧跟他一刀两断,免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发生。
宋南径答非所问:“你爸妈住哪里?”
黎蕤自是没心思同他聊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催律师准备协议书。”
“他们知道你离婚回去追温敬斯么?”宋南径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继续问着,“看到宝贝女儿这么倒贴,他们作何感想?”
黎蕤很不喜欢“倒贴”这个词儿,每每听见都会有一种被戳中肺管子的感觉,只因她也知道,在和温敬斯的那段“关系”里,的确一直是她在倒贴,而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剩下的人,都以为她真的跟温敬斯谈过恋爱——包括她的家人。
黎蕤掐着掌心,强忍住给他一耳光的冲动:“倒贴他也比跟你这个脏男人结婚强。”
“起码他只有过那一次。”黎蕤冷冷地开口警告他,“少拿自已跟温敬斯比,你也配。”
“哦?”宋南径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听你的意思是已经原谅他的劈腿了。”
没等黎蕤接话回答,宋南径便遗憾地说:“那你赌气嫁给我这两年多,岂不是白搭了,唔,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