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理所应当地留在了温家老宅过夜,住的是温敬斯的房间。
晚饭后不久,江澜璟便安排阿姨点了安神香。
温敬斯晚饭后被温老爷子叫去了书房,祝璞玉独自一人率先回了卧室。
阿姨把换洗的衣服都备好了,祝璞玉拿好衣服进了浴室。
洗澡的过程里,祝璞玉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对付温敬斯。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相处,祝璞玉终于发现了一点——
温敬斯并非脾气好,只是面上能忍罢了,惹到他的事情,桩桩件件他都会记在心上。
算账的时候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摆他一道的时候,祝璞玉就想过后果,但她没得选。
比起办婚礼,承担他的怒火对她来说是更好的一条路。
但有一点需要考虑。
温敬斯很有可能把这笔账算到廖裕锦身上。
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气,这点让她头疼——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祝璞玉这个澡洗了二十分钟,换好睡衣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温敬斯。
四目相对,祝璞玉勾了勾嘴角。
她的笑不像是打招呼,带了几分挑衅和戏谑。
温敬斯:“早就计划好了?”
祝璞玉坦然应对:“不算早,也就这几天。”
温敬斯:“想过后果么?”
祝璞玉:“没想过,不如你说说什么后果?”
温敬斯:“现在不怕我弄死廖裕锦了?”
祝璞玉:“可以啊。”
她从容不迫地摸着湿溚溚的头发,“你别忘了,黎蕤还在美國。”
温敬斯:“你觉得用她可以威胁到我?”
祝璞玉勾勾嘴角,“能不能,试试才知道。”
这句话结束,卧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温敬斯坐在沙发上,祝璞玉站在距离他两米左右的位置,两人无声地对峙着。
最后,温敬斯发出了一声低笑,“你赢了。”
祝璞玉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这场对峙要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温敬斯松口这么快。
而他似乎也看穿了她的想法,起身走到了她面前,手指缠上她的湿发把玩。
“很意外是么,”他轻笑,低头靠近她的耳朵,“你能不能赢,决定权一直都在我手里,懂么?”
“安神香味道不错,早点儿睡吧,我洗完澡来陪你。”他的手挪到她脸边拍了两下,力道像是在安抚小宠物。
祝璞玉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温敬斯已经松开她,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
一夜相安无事地过去,温敬斯的反常程度太高,以至于祝璞玉一直在担心他变卦。
但即便是从温家老宅出来之后,温敬斯也没有改变决定。
两人回到尚水苑之后,温敬斯接了个电话走了,说是今天要和朋友去打网球。
温敬斯离开之后,祝璞玉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长吁了一口气。
最近真的很累。
祝璞玉是公认的精力旺盛,身体上的累从来都难不倒她,但最近是心累更多。
和温敬斯周旋太消耗的精力了。
不过总算是把婚礼推迟了,她在温家人面前卖了一波惨,利用他们的同情心为自己争取了一段缓冲的时间。
但祝璞玉也很清楚,温家这边推迟婚礼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温老爷子一直说替她撑腰之类的话,但若是她真的要他帮她和温敬斯离婚,他大概率是不会帮她的。
离婚这种事情还是要温敬斯自己松口。
——
冰岛,阿克雷里。
廖裕锦抵达满一周的这天,终于签下了租房协议,搬到了一室一厅的公寓内。
舟车劳顿几天,碰上冰岛极寒的气候,廖裕锦重感冒三四天了。
拖着行李箱进到公寓,廖裕锦接近虚脱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将手机从羽绒服的兜里拿出来,插上充电宝开了机。
和预想中一样,一经开机,就收到了无数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的轰炸。
有父母的,有洛邢的,还有……祝璞玉。
廖裕锦的视线聚焦在祝璞玉的名字上,心口隐隐抽痛,那一串红色的未接来电,刺得他眼睛疼。
叮。
廖裕锦盯着屏幕发呆之际,手机又响了一下。
微信的推送提醒,洛邢发来了新消息。
廖裕锦点进去,满屏都是洛邢发来的文字信息,还有一些没有处理过的语音和视频通话。
廖裕锦从下往上翻着,在看到某条消息的时候,动作倏然定住,瞳孔紧缩。
几秒后,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颤着手给洛邢回拨了语音。
不出三秒,语音便接通了。
廖裕锦听见了洛邢急切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找你要找疯了!”
“你发的那条消息,什么意思?”廖裕锦答非所问,声音沙哑而颤抖,“是为了刺激我出编的么?”
那边的洛邢沉默了将近半分钟,一次深呼吸后,郑重其事地开口:“是为了刺激你出现,但不是编的。”
廖裕锦抓紧手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