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姐只觉得额角青筋凸起,头疼得厉害。 她自然是相信朱玉的,毕竟何有为连老太太身边的巧玉都想收入房中,更别说是她身边的朱玉了。 若不是她态度强硬,只怕这盆脏水早就泼到朱玉身上了。 “朱玉,你且先去吧。” 朱玉瞧着沈大姐还是信她了,心中也就安心下来了,只是依旧有些委屈。 何有为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日后叫她怎么活? 外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老太太就算是再想装聋作哑也是不行的了。 她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巧玉,明显是听到方才那番话的。 巧玉非常不喜欢这位何小公子,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轻佻又下流的,若非她是老太太身边的婢女,他还得给老太太留着几分面子,只怕是早就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何有为看见能主事的人出来了,连忙喊冤:“老太太,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一直没有和离的,谁知道秋华竟然铁了心要和离,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和离了,往后她的名声不是更糟了吗?” 何老太也眼疾手快地把自己手里的聘礼明细给收了起来,只字不提。 沈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她若是站在何家这边也就罢了,定然会把沈秋华给送来何家。 但是就如今沈秋华在家里过得如此滋润的程度,只怕是老太太也站在沈秋华那边。 既如此,他们更不能让老太太知道他们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了。 母子二人把脏水倒在沈大姐身上,周围的人听了都变了脸色,现在对何家更是避之不及了。 原本还想着何家有个会读书的,要是能趁着现在邻里关系好,把女儿送到他们家页数个好的。 可现在看来,只怕是何辞深成家了,何老太太都还是万事紧着何有为。 届时他们家说不定还得像沈大姐一样,给这个亲家还赌债。 这沈大姐不就是这么个下场吗? 沈老太太明显也是不想继续维系两家脸面了,对她而言,何家现在就输一个窟窿,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麻烦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这么想着,沈老太太便冷着一张脸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来这里的打算我也知道了。” “现在才想着来说好话,未免有些太迟了。” 何家二人都变了脸色,恰好这会儿从不远处走来一人,是何辞深。 他风尘仆仆而来,面色带着几分焦急,众人都觉得有些可惜与惊叹。 这何辞深生来就是个好根子,被和老头这么带出来都没养歪,看着就是个根正苗红的,可惜了出生在何家。 “老太太,莫要气坏了身子。” 何家母子都是有些惧怕这位长子的,他们二人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又听何辞深道:“何家欠了沈大姑娘多少银钱,来日辞深定双手奉上,至于聘礼一事我便做主无需归还了,大姑娘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我娘与三弟?” 他说话好听,办事也妥当,脸上还带着几分歉意。 沈大姐有些恍惚,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当初若是看上的是何辞深,哪里还会有今日这些鸡毛蒜皮? 人还真是经不起比较。 沈大姐还未说话,何老太跟何有为二人已经脸色大变:“不可以!聘礼不还也就罢了,凭什么我们还得还她钱?” “够了!都给我闭嘴!” 何辞深鲜少发火,更别说是在人前发火了,想来今日这件事当真是惹恼了他。 他咬着牙,头一回目露如此凶光:“还嫌今日丢的人不够是吗?” 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巧玉皱了皱眉,第一次这般越过主子,轻声对何辞深道:“何大公子莫要生气,左右不过就是一件小事,何必气坏了身子?” 何辞深怔了一瞬,迅速收拾好了情绪,幽幽叹了口气:“在下失礼了。” 沈大姐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打着哈哈:“无妨,正如巧玉所言,左右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既然何大公子这么说了,那看在你的面子上,这钱也不必还了。” 何老太跟何有为刚松口气,却听何辞深执拗道:“不成,嫁来何家本就是沈大姑娘受了委屈,这事我说了算,劳烦大姑娘让人准备笔墨纸砚,白纸黑字的,也叫姑娘放心,日后若有谁不长眼来找姑娘麻烦,姑娘也好有个保障。” 他连弟妹都不叫了。 何老太的脸色铁青,她哪里听不出来何辞深说的不长眼的人便是她和何有为? 人群中,梁以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