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越转头看去,只见沈无漾正跟梁以绾并肩走在一起,梁以绾还笑得开怀,明显就是心情不错。 他顿时觉得胸口一阵郁闷,更是想不明白了。 在学堂里,里面那位大人对沈无漾也是关照有加,甚至时常与沈无漾争论民生大计,尽管他们二人常常想法不同,但最后那位大人都会被沈无漾给说服。 他想不明白,学堂里的那些夫子喜欢他也就罢了,这位大人又是为何? 他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但是学堂中唯一一位从京城中来的夫子也对他毕恭毕敬的,足以看出此人身份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朝堂命官。 只是一个朝堂命官来他们这个小地方做什么? 莫非…… 现在沈知越心中的大事就那一件,再加上沈无漾是他的心头大患,自然而然也就想到那身份去了。 那人若真是从京城中来试探沈无漾的,那他断然不能让那位大人看见沈无漾手中的盘龙玉,否则他所有的计划就都功亏一篑了! 他们沈家对沈无漾可不好,到时可别是落个谋害皇嗣,满门抄斩的下落! 沈知越一刻也不敢逗留,直接掠过人潮,匆忙要往家中赶去,却又碰上了欧阳燕秋。 欧阳燕秋看见他,原本脸上的烦闷一扫而光,扬起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走近他:“沈三公子。” 听见是她的声音,沈知越再有不耐,也只能压下,心中更是有一个打算。 欧阳燕秋家世不简单,若是跟她打听学堂里的那位大人,她说不定还真的知晓。 这般想着,沈知越也就问了:“欧阳姑娘,真是巧了,我正好有事要找姑娘你。” “何事?” 欧阳燕秋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不少,明显也是担心沈知越跟那些人一样,来找自己赌石的。 自从欧阳燕秋赌石一战成名之后,便有不少人拿着礼上门,但都被欧阳家给回绝了。 躲了那些人好些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出来外面透透气,若沈知越也是那样的人,日后她断然不会再与他有来往。 沈知越见她眼中警惕,露出一抹苦笑:“欧阳姑娘,不必担忧,在下不是来问你赌石的事,只是想着欧阳姑娘见多识广,想与姑娘打听一个人。” 这般说着,欧阳燕秋还以为自己当真伤了沈知越的心,心下有些愧疚,当场便拍着胸膛道:“沈三公子问吧,若是我知道的人,定然知无不尽。” 沈知越一喜,随后问道:“欧阳姑娘可否知晓,京中姓慕的人家可多?” “慕姓?” 京中慕姓不多,能叫得上名字的更是只有那一户人家。 欧阳燕秋心中一跳,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严肃:“沈三公子,慕姓在京中可不是小门小户,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京中为官者居多,非小门小户的说法,十之八九是封侯拜相的人家,沈知越心中更是不安。 “无他,只是学堂中最近来了一位慕姓的大人,我随口一问,欧阳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欧阳燕秋抿了下唇,最后还是提醒了一句:“沈三公子,慕非大姓,京中能叫得上名的只有一户人家,便是帝师一脉。” 帝师?! 那可是最接近天子的人。 沈知越的呼吸紊乱起来,如今更是慌不择路,连道谢的话都没说,直接往家中奔去。 他得早做谋划,沈无漾是皇帝的儿子,必定会有长相相似的地方,帝师只怕是已经生了疑窦,所以才会对沈无漾这般宠爱。 他绝不能让沈无漾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沈无漾入京! 沈无漾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死在云湘城! 如今沈知越更是痛恨沈老太太,若是当初直接把沈无漾给掐死,那块盘龙玉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何必要现在这么麻烦! 老太太这段时间心烦意乱的,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巧玉在外扬声:“三公子?您今日怎么……诶,三公子!老太太还在休息!”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阵踹门声,沈知越冲进了老太太的屋内,老太太知晓他定然有要紧事。 能让沈知越这么着急的,无非就是那个身份。 思及此,老太太抬手让巧玉下去,等门关上了,她才拧着眉问:“说吧,你这般冒冒失失的,又是沈无漾出了什么事?” “京城的人来了。” 只是一句话,沈老太太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霎时间四分五裂。 她震惊地看着沈知越:“他们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