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越是后面被一个家丁领着进来的,刚一进门就听见他们四个有说有笑地谈论着,待张仲文看见沈知越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样的变化无疑是在沈知越身上插了一把刀。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无漾,定然是沈无漾在张员外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否则张员外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他? 一想到这里,沈知越更是恼怒不已。 “张员外。” 纵然心中再多愤慨,他现在也只能先压下心中的不满,老老实实地给张员外行了个礼。 张员外的脸色不好看,随便拎个人出来都能明白。 他静静地看着沈知越,等他继续说下去。 被这么多人这样看着,对沈知越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他硬着头皮贺喜,倒也没有提刚刚在大门口管家的事:“在下这次前来,是祝贺张员外的。” “嗯。” 张员外见他没有说其他事,这才脸色好了些,他可不想大喜之日还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梁以绾不打算这么放过他,却也不至于在主人家面前扫众人的兴致。 她轻哼一声,一边的管家脸色也不好看,刚刚在大门被沈知越说他只是一个下人,管家便恨不得把他给扔河里淹死。 要知道他早年跟张员外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张员外给他安了个管家的身份,其实也就是想让众人知道,张家除了他之外,就是自己最大。 这样的殊荣,在沈知越嘴里竟然只是一句下人! 管家越想越生气,张员外也注意到了不对,刚好一点的脸色又变差了起来:“元洪,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话是对元洪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沈知越的。 整个屋里也就只有沈知越会讨人嫌弃了。 沈知越脸色一白,但仔细想想,一个管家而已,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许诺?若是今日张员外同意了自己的提议,那他也不介意把玉佩的事情偷偷告诉他。 这也是他的一层保障。 只有张员外知道了他的身份,才会一心一意为他做事,而不是一心扑在沈无漾身上。 张员外现在这么对自己,无非就是他不知情,他若是知情,到时候见到自己也得低声下气说话。 一想到那个场景,沈知越便觉得胸腔内的郁气一扫而空。 坐在一边的梁以绾忍不住撇撇嘴:“臆想症。” 真疯了。 管家将刚刚在大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说了出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这让沈知越想找他错处都找不到。 原本还以为管家会添油加醋呢,这样他就可以说他的不是了。 张员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林三娘也有些气,元洪于她而言是兄长般的存在,现在到了沈知越嘴里就是一个下人? 沈知越见他脸色不好,便想着找补,只要张员外聪明,就一定不会跟自己作对的。 “张员外,那番话我只是在情急之下说出的,当时心中的确存了些怨气,还请您见谅。” 张员外拍桌而起:“见谅?你也有脸说这句话!” 沈知越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却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丁给挡住了去路。 这些家丁都是跟着张员外的弟兄,其情感自是不必多言,见到沈知越这样的人,他们只想把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张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知越忍着心头怒气,“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张员外冷眼看着他,完全没把沈知越的话放在眼里:“什么约定?” 沈知越一怔:“张员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学子,你要是有这个心攀附我家员外,倒不如学学沈秀才,一颗心都扑在学院那边才是正事。” 这话是管家说的,平日里沈老太太就没少说这样的话,但因为她是自己的长辈,所以沈知越倒也没说什么。 可什么时候一个下人也能教训他了?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然而并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梁以绾还不忘落井下石:“三弟啊,你说你,平日里在家丢脸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别人家里来了呢?” “听点劝吧,别哪天一脚踩沟里了都不知道。” 沈知越脸色阴沉无比,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沈无漾冷眼旁观,沈知越却像是疯了一样,突然大叫起来:“姓张的,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哦?你的身份难道还能比沈秀才尊贵不成?” 张员外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