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漾夜里刚回来，立刻有人跟他说了老太太病倒，梁以绾去侍疾的事情。 起初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沈无漾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脸色复杂地看着那个人：“侍疾？” 老太太跟梁以绾水火不相容，竟然还会让梁以绾去侍疾，这有可能吗？ 他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就是这样。 回了二院，王孙李瑾二人说的和外面说的也大差不差，他当下就决定要去大院看看。 然而还不等他出二院的门，红缨便跑回来了。 梁以绾算准了沈无漾回来的时间，红缨来的时候刚好赶上。 她看着沈无漾，连忙把梁以绾要说的全都转达了一遍。 因为这里都是他们自己人，所以红缨没有任何隐瞒，就连王孙李瑾也是脸色骤变。 要是梁以绾的猜测是真的，那到底是谁下是毒，而这个毒是不是真用来针对他们二院的？ “我知道了。”沈无漾收回脚步，立刻明白了梁以绾的用意，“我现在出去一趟，找大夫，你们两个在二院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红缨，你回去找二少奶奶。” “是，二少爷。” 沈无漾大步走了出去，也没有去医馆，而是直接往葛老的住处走去。 葛老的住处很少有人往来，因而夜里更是没有一盏灯，瞧着便十分阴森诡谲。 但沈无漾从来不相信这些，他径直走到葛老家门前，敲了三下门。 里面的老人走了出来，臭着一张脸：“谁啊。” “葛老，深夜拜访，有事需要叨扰您。” 是沈无漾那个臭小子的声音。 葛老心里虽然再不满，但对沈无漾还算是大度，给他开了门：“进来吧。” 沈无漾抬脚走了进去，也来不及多寒暄，便将老太太的症状说了一遍。 他印象中，老太太也不是没有病发过，只是每次都是身子虚弱，最多就是有些头疼，几贴药下去也就好了。 可是这次她竟然卧病在床了，足以看出这次的不同。 葛老拧着眉听他说完，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听你这么说，的确像是中毒。” “不过多的我也不敢说，还是得让我见到人了才知道。”葛老当下做了决定，要跟他回沈家看一看。 沈无漾低着头，作揖道：“有劳了。” 他带着葛老匆匆回了家，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那人看见葛老，眼睛瞪大了，随后立刻转身回了武馆。 沈无漾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沈大姐，沈大姐像是正在吩咐什么，走近一听才知道她在说今晚的夜宵要吃点什么。 她像是完全不知道老太太病重一样，也有可能是完全不上心，毕竟在她眼里，老太太更像是一个长期饭票，那点儿女情早就被消磨干净了。 瞧见了沈无漾，沈大姐才停住了正在吩咐的嘴，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二弟啊，二弟这是要去……” 她看见沈无漾身上背着的药箱，又看见他身后的葛老，立刻了然：“二弟这是为老太太请了一个大夫啊，要是让老太太知道的话，心里一定会感动的。” 沈无漾并不需要这个，他只要确定这件事不会牵扯到梁以绾。 他没有给沈大姐一句话，只是抬脚往老太太的住处走去，还不忘侧身提醒葛老那里有台阶。 两人一路走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巧玉还站在外面，只是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 不过也是，现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就她一个，她还给老太太看门看了一天，没人跟她换班，这会儿自然是已经累到没什么精神气了。 巧玉远远看见沈无漾带着一个老人家过来，她强打起精神，而后走到沈无漾面前，微微福身：“二少爷，这位是……” “我请来的大夫，让我进去看看。” 巧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让他进去了。 毕竟她也觉得这次有些奇怪，老太太以往虽然也病得厉害，但像这样厉害的还是头一遭，她可拿捏不准病到什么程度了。 万一错过了老太太的治疗时间，她就等着死吧。 梁以绾下午打了个盹，这会儿精神得很。 看见沈无漾的时候，梁以绾连忙站了起来，脸上都挂起了温温柔柔的笑容：“你来了。” “嗯。”沈无漾走过去握着她的手，然后对葛老道，“劳烦葛老替她看看。” 连老太太三个字他都不想唤。 葛老嗯了一声，巧玉担心里头出什么差错，也跟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