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不过后半夜就传进了苏晓耳朵里。 彼时,她才刚从楼家附近的医馆里安顿好剩下的伤员,教会大夫们如何照料,正要往楼家去,想着换身更轻便的衣裳,出发之前,好再给母亲和外祖父上柱香。 可不曾想,这全城百姓都彻夜难眠的,四更天,才刚刚走到侧门附近,就听到两边正蜷缩在棚子 “当初还说尘王妃命好,嫁到尘王府,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受什么委屈了,对咱们百姓们也好,可没想到……诶!” 苏晓脚步顿住,抬手拦住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开始安静聆听。 好端端的,为何忽然开始感叹她的命好不好? “尘王妃如今大着肚子,还惦记着咱们百姓,京城那边倒是迟迟没什么消息传来,都这般辛苦了,尘王殿下居然转头就又有了新人!” “你们这些妇人就是这般,满脑子想着不切实际的事,那尘王妃都这般优秀了,尘王殿下又不是个流连男女之事的人,只是在妻子远离之时纳了个妾,这有什么的?” “这倒也是,那班灵是方塔城的人,上不得台面的小地方,肯定不能抢了王妃的位置, 多半只是现在受宠一点,王爷才会去哪儿都带着她!” “听说啊,那个班侧妃也是懂医术的,从前在京城,谁都不待见她,就王妃跟她合得来,这往后在王府里肯定也是和气的。” “这才最让人恼火呢,王妃对谁都好,那姑娘怎么还上赶着去找王爷……” 寻谷已经忍不住了,冲过去喝道:“你们胡说什么!?” 几个难民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苏晓就站在不远处,连忙跪下来磕头。 苏晓张了张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干脆转头冲进了楼家。 不可能的,季衍尘是个很专一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和班灵有关系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当初季衍尘所表现出来的对班灵的厌恶,不就一直在假装? 不止是季衍尘,还有班灵,性情和她那么投契,又那般相似,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背叛她呢? 要说班灵蓄谋已久…… 像她的人,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蓄谋已久! 她的枕边人,也绝对不可能佯装假冒,耐心等着没人在的时候才露出真面目。 如果这是季衍尘的真面目,那她过去的全部心力算什么? 所以,不可能! 不 必想那些什么闲话,更不必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能性,光凭她的眼力,光看她亲自选定的爱人和朋友,都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背刺她的事! 恍恍惚惚的,自己已经胡乱套上了便服。 “王妃!”元月快步追进来,紧张不已地伺候她穿上更轻便暖和的外袍,咬了咬下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晓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微微发颤的指尖,忍不住笑了。 她也是糊涂,居然为了这么几句话就乱了心神。 “问清楚了。”寻谷也跟了过来,但脸色不大好。 “说说看。”苏晓竭力保持淡定,可心里又莫名梗了起来,又道:“是不是都在传,阿衍和班灵同进同出,形似恩爱,甚至还一起出兵了?” 似乎,只要和她猜测地没什么分别,就代表着自己的判断也不会出错。 寻谷闷闷地点头:“确实是这样,还说,班灵已经住进尘王府月余了,王爷……” 她说到一半,似乎难以启齿,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苏晓定了定神:“你说就是。” “王爷每日再怎么繁忙,都一定会回府陪伴,比你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更加殷切!”寻谷咬紧 牙关,分外不齿。 难道那就是她追随了这么多年的主子? 说变心就变心,简直离谱! 苏晓挑眉:“阿衍,殷切?还有别的吗?” “这还不够?”寻谷都傻眼了,听到这些消息,苏晓居然还能保持淡定? “你直接说。”苏晓坐了下来,接过元月递上来的热茶。 她心里,忽然就定下来了。 接下来不论听见什么,她都会尽力沉着分析,绝对不让表现蒙蔽自己的双眼。 寻谷咬了咬牙,接着道:“不止如此,王爷还时常带班灵出入军中和皇宫,就连从前和王妃你交好的府上也来去自如,都在说,你如今是快被抛弃了……还说,要不是你威名在外,说不定王爷都要一纸休书寄过来了!” 若是在之前,苏晓确实慌乱。 但现在,她由衷地笑了。 “那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