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越一甩官袍,先冲着吴夫人点点头,这才不耐烦的坐下来。 “不是我说嘴,我吴家虽不是什么高官门第,可也是知道礼数的人家,袁将军位高权重,姑爷又不在府中,我这老婆子不过就是个庶民,为了待客,不是盼儿出来,还能是谁呢?”吴夫人话中带刺,又道:“就是可怜了尘王妃,本该养着身子的,为着她嫂嫂,也不得不出来见一见!” 袁登岗面色发青,起身道:“是在下失了分寸,本该早些送个帖子来的,一时着急,这才惊扰了夫人和尘王妃!” 楼越顿时拧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吴夫人。 吴夫人叹息着点了下头:“尘王妃担心她的嫂子,这也是没法子的。” 对于苏晓的性情,楼越也有些了解了。 时常看着都毫无章法,甚至像是故意惹事,但实际上,苏晓心思缜密,就在不经意之间,便能所有人都圈进去,摆上一局棋,悄无声息的封死你的后路。新船说 这样的脑筋,断然不是不慎暴露身份,而是故意为之。 “袁将军,小妹是尘王妃一事,可不能随便对外言说呀!”楼越沉声道:“她身怀六甲,那可是皇室尘王殿下,哦,如今已是摄政王的亲子,万一在仓平出了什么差错,我固然无法独善其身,袁将军恐怕也难逃一劫!” 袁登岗忙道:“那是自然!我虽然就是个武夫,可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那便好。”楼越带上了两分笑意。 看到楼越这样的神情,袁登岗反而放松了不少,抓住机会说出来意:“楼大人或许还不知道,小女已经和李家李伯轩说定了亲事,就两下就要下定了,这忽然之间,李伯轩因为大不敬之罪被关进了大牢,那小女的亲事可就……” 袁登岗又叹了口气:“说来,小女不过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当日那样惦记楼奇小子,是因为楼奇去了京城,小女寄出去的那么多信都石沉大海,我们当父母的也是费了不少口舌,才劝得她回心转意,这才踅摸到了这个女婿啊!” 楼越暗暗冷笑,这意思,还是楼家的错呗? 因为当初楼奇懒得理会袁霜霜,导致袁霜霜的亲事被搁置,所以楼家就得对袁霜霜负责? 负责就算了,还得把袁霜霜的未婚夫给保住?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啊! “袁将军,你我共事多年,今日我就给你透个底。”楼越长叹出声:“那李家掌管天下大半粮商,生意做的如日中天,可如今的北越还没乱到要翻天的地步,他们倒先闹腾着暴涨粮价,欺压良民百姓的程度了,尘王和王妃爱民如子,新帝也大力支持新政,为的就是让苍生的日子能好过些,这……”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太多,袁登岗也能听明白。 像李家这么当出头鸟,是要被治的! 而如今,才只是个开始。 但凡袁登岗聪明些,现在就不该和李家再多有牵扯,趁着还没变天,独善其身才是要紧事。 “原来是这样?”袁登岗下颌线紧绷,难怪方才苏晓寸步不让,原来还有后手呢? 而苏晓这个尘王妃,背后的靠山实在太强,也太多了。 别说他和李家、欧阳家联手,就算能让楼家一起合谋,也不可能推翻! 甚至会死的更惨! 所以到了这个关头,必须谨慎行事! 他起身,郑重的抱拳:“楼老弟,你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仓平共事,从前我浑浑噩噩,固然有不明事理的地方,但今日之情,我铭记在心,往后必定好生回报!” “回报就不必了。”楼越叹了口气,“尘王知人善用,袁大哥闲时也该想想,那么多官员说撤就撤,说砍就砍,但仓平还算安生,究竟是为何!” 说起来,袁登岗在治军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 只是性情太糙,治家不严,还目光不长远,极容易被眼前的蝇头小利给诱惑了。 说到底,留下袁登岗,是因为他还有用,且暂时还顾不上地方官员。 但如今么…… 得! 袁家已经被苏晓圈进局中了,往后能有个什么结果,还真是凶多吉少。 “言尽于此了!”楼越摇摇头。 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到了这一步,还不如想想怎么发力,好帮上苏晓一臂之力才是。 袁登岗还感激不已:“楼老弟,你的指点我明白,大恩,不言谢!” “坐吧坐吧。”楼越笑了一声。 那袁霜霜还没回来,估计是苏晓还没放人? 就先不急着送客好了…… …… 袁霜霜已经温泉池边的荷花水道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