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武都这样说了,卫柴只能含愧点头。 可子武接下来又是冷笑:“但是卫大人,在下有一言,不吐不快。” 卫柴拱了拱手:“子武侍卫何需为难?直说便是。” 子武挺直了腰板:“我家王妃好性,不欺到头上去,不至于赶尽杀绝,可我家王爷没那么好的脾气,纵使他如今忙于政务脱不开身,几位和王妃交好的公子小姐也不是好相与的,个个护短不说,还都不是喜欢讲究的人,加之王妃身子不爽,万一哪日王妃懒得管了,可就惹恼了他们了,到时候,卫大人如何收场?” 他也不是想仗势欺人,实在是王爷还有用得上卫柴的地方,所以才提点一句,免得卫柴不留神走进了死路。 顿了一会,卫柴低下头:“子武侍卫之话,是忠言逆耳,在下感激不尽!” “卫大人果然是聪明的!”子武拱手一笑:“大局未定,当谨慎行事!” “多谢。”卫柴一笑,目送子武离开。 再进府,婆子赶紧把方才苏娇彤的那些话原封不动说出来了,实在后怕,却又有些不爽,忍不住道:“少爷也太过谦了,尘王妃这可是一点颜面都不留呢!” 卫柴瞬时变脸:“都管好嘴,不许浑说!” “是是是!”婆子连忙低头,又问:“那夫人那边……” 想到苏娇彤,卫柴就捏紧了拳头:“让她精心思过,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出来看孩子吧!” 当天夜里,卫柴亲自到尘王府求见,人没出来也不坐下。 季衍尘近日忙得很,苏晓本来是不想见的,想想卫柴于朝堂上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好耐着性子去了。 “卫大人也不是第一回见本宫了,不必生疏站着,自在些就好。”苏晓抬了抬手,又道:“难得一见,不如摆一局?” 见苏晓如此,卫柴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坐下了:“王妃有雅兴,下官自当相陪。” “王妃要下棋,也得先把药喝了。”青黛忧心忡忡的把药端上来。 看苏晓皱眉喝药,脸色苍白,卫柴忙低下头去:“下官没想到她耳根子这么软,被人花言巧语就哄骗去了。” 苏晓好笑:“正如卫大人,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苏娇彤是苏家女,自小没得到过多少关爱,会如此,也是常理之中。” 卫柴先是愣住,转而摇头失笑:“果然还是那个聪敏的尘王妃,看什么都比常人更透彻些。” “卫大人和荣贵妃都不是痴人,不然也不会一天几次给本宫送礼,诚然,本宫并不是什么小气之人,究竟是谁的过失,还是分得清的,你们太过忐忑,反倒生分。” 看苏晓落下黑子,卫柴始终目光低垂,不曾有过分毫的冒犯,跟着落下一子,缓缓道:“礼数不周,反而容易生出嫌隙,下官与长姐都是做小伏低惯了的人,不敢轻纵。” “本宫不喜欢麻烦,就和治病一样,若一味追求改善症状,病灶不除,反而后患无穷。” “脏腑到底没有烂透,如何轻易割舍?” “要么治,要么等它更烂再行挖除,凡事不易两全,都该有个取舍。” 闻言,卫柴惨然一笑:“当真会烂透么?万一还有的治,贸然割舍,岂非憾事?” 苏晓笑出声:“本宫是大夫,见了万万千的病人,遇到病入肺腑的,能治与否是本宫说了算,但治不治,是病人自己说了算,要下猛药一次根处,还是反复拖延直到病入膏肓,又或是治不治得起,都不是本宫定的。” 卫柴似懂非懂:“以王妃的医术,只给治疗方案。” “是啊。”苏晓瞥他一眼,又道:“但如今不同,本宫更喜欢当个甩手掌柜。” “有些事,底下人也该学着做。”卫柴深吸一口气,把棋子放回棋盒里,“下官棋差一着,是王妃胜了。”新船说 苏晓挑眉:“对手不敢放手一搏,赢面就大些。” 卫柴绷了半天,到底没绷住,起身道:“多谢王妃指点,下官先告退了。” 等他走后,青黛上前一步,没好气地低骂道:“走就走,笑什么?” “他在笑,本宫一边装柔弱,一边跟他打哑谜,同时外面还守着几个人,小题大做,反而看轻他了似的。”苏晓神色淡淡,声音不小。 出门才两步,卫柴自然都听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刚回来站在院中的季衍尘,上前行了一礼:“参见殿下。” “不可有下次。”季衍尘淡声威胁。 “微臣明白,尘王妃是殿下心中第一要紧的,微臣不敢造次,也会把好门户,不敢再让家人造次。”卫柴说完,自己轻叹。 苏晓说的对,如何割舍,他心里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