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有些犹豫:“皇上还没上来呢!” “走啊!”季修桀抬脚踹过去,全然无视正在手忙脚乱把废帝抬过来的众人。 车夫本来就心急的手足无措,一下被踹,整个人差点翻了。 还没等坐稳,身后的季修桀又是两脚踹上来,当场就跌了下去。 “殿下……” “驾!”季修桀心急如焚,马鞭一甩,疾驰而去。 被丢下的车夫整个人都呆了。 不止是他,几个抬着皇帝的狱卒也惊呆了。 他们就这么僵在天牢以外的夜色之中,回牢里不是,要逃走,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皇帝……又该怎么办呢? 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秋雨,凉的人彻骨生寒。 “大胆贼子,竟敢逃狱,还不快快跪地投降!” 后方传来一声爆喝。 紧接着,军中人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他们不过就是些领了命令,趁着天黑鬼鬼祟祟干点坏事的小喽啰,哪里又见识过这种阵仗? ‘嘭’的一声,他们齐齐松了手。 门板带着上面的废帝一起直挺挺的砸下地,震得本就晕头转向的废帝眼睛都睁不大了,囫囵一滚,沾了满身满脸的泥。 他伸出手想说话,却被昔日见到他就叩首跪拜的小武将冷脸拦住。 “都这个时辰了,废帝想去何处?”小武将冷冷质问。 废帝立即怒瞪了回去,不是小武将胆小,而是废帝到底在位多年,这点威严还是有的,乍然被瞪一下,竟还真有些吓人。 “呵!”小武将高声冷笑,实则也时候在给自己打气,嗤道:“你以为自己还是皇帝?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的罪行早已昭告天下了,若不是天牢不得擅闯,百姓们的唾沫星子都能让你淹死在天牢里!” 骂了一通,小武将觉得解气的很,勇气也越发足了,接着道:“倒也不愧是被废了的皇帝,到如今,还想着逃狱,把我朝律法视为无物,也难怪会沦落到今日下场!” 废帝不甘心的指着小武将,骂出来的声音低弱细蚊:“放肆,放肆……” 小武将冷哼一声,压根就没想法仔细听,高声道:“来人,把人关回去,再把刑部侍郎绑了交上去,等上面几位大人的指示,看是不是要彻查刑部!” “头儿,太子……” 啪! 一个小兵话还没说完,先给了自己一嘴巴,呸道:“是季修桀,他跑了!” “跑了?”小武将先是一愣,然后故作傲慢:“跑了就追啊!他才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派几个人去追回来就行了,其余人都给我好好看着刑部!”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极其忐忑的,一个劲琢磨着,自己好歹也磨了这么会了,季修桀也该顺利逃出城了吧? 随便派几个出去,应该追不上? 余光发现暗处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飞速远离,他眯了眯眼,下意识的看向另外一头。 可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也只能暗自祈求,今晚没有把差事办砸了。 事实确实如此。 季修桀一路顺利出城,连个拦路的人都没有,顺利到让季修桀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殿下别担心。”苏娇然被疾驰的马车晃得想吐,艰难的道:“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妾身还特地去打听了,周无遇和楼奇,还有那个寒舒云,都去了尘王府,一整晚都没出来,其余武将都忙着盯住皇宫和各大府邸,天牢和城门倒是没什么人注意的。” “你懂什么?”季修桀的语气暴躁的很,“事出反常必有妖,季衍尘恨不得把孤生吞活剥,又怎会让孤安然离京?定然是计!” 季修桀越说越激动,干脆勒紧缰绳原地乱转,此刻出现任何风吹草动,定然都能让他原地爆炸。 “殿下……”苏娇然还想劝,实在忍不住,冲到马车 对此,季修桀没有分毫怜悯之意,厉声催促道:“你最好快些,否则,孤也把你丢在这儿!” 苏娇然才吐到一半,听到这话愈发头疼欲裂。 可她不敢挑战季修桀的耐性,毕竟这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毫不犹豫丢下的人! 她匆匆忙忙擦了嘴,咬牙冲回车上,甚至都坐不稳的,才上去就瘫在了上面。 “滚下来!”季修桀怒喝,匆忙解开缰绳:“此处不宜久留,季衍尘肯定想半路截杀了孤,马车太慢,得骑马!” 苏娇然死在这儿的心都有了,可她也只能爬起来,吃力的道:“殿下,不成啊,盘缠都在马车里,我们骑马带不了的,就算不带上我,也一样带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