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大臣磕着头,用着悲痛的声音:“皇上,下毒能查,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皇上早定大统啊!” 已经有人出头,余者也都磕头请命:“请皇上早定大统!” 季修桀听得浑身一抖,按理来说,皇帝一死,皇位就该是他这个太子的了。 可大臣们在这个时候这样提出来,不就是要提醒皇帝,趁着还没咽气,赶紧另外选一个吗? 他正要言语,皇帝已然怒斥:“朕还没死,你们滚出去,都滚!朕死不了!” “皇上……” “皇上!国之大统,非同小可啊!” “皇上!” “滚!都滚!”皇帝愤怒的几乎要捶床,银针也险些掉下来。 正好诸葛神医捧着汤药入内,认出这是苏晓的针,一一定下,而后才把药碗端给皇帝。 皇帝如今已经分不清该信谁。 所有人都想害他,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连他的儿子都是如此! 可眼下,除了这碗汤药还能续续命,自己也再无别的办法了。 只能等死,就这么等着闭眼。 闭眼之前还要定下让谁当皇帝…… 季衍尘不疾不徐喝着茶,缓缓问道:“我朝历任皇帝,未免临终 之时生乱,都会把传位诏书放置于太极殿牌匾之后,想必皇兄也早就备好了?” 皇帝一僵,陡然睁大眼睛。 张口想说一句什么,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肺管子差点没咳出来。 诸葛神医上前调整银针,止住了这阵咳。 然而皇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一时半会难以恢复,倒在床上直喘粗气。 “传位诏书?”皇帝说不了话,季修桀震惊的发话了:“孤不知此事!但先帝并未留下过传位诏书,先朝储君毙命,是到了临终之时才将大任委于父皇,本朝是有储君的,父皇何必多此一举?” “太子是在说自己?”季修成忍不住了,呛道:“若还是数月之前,父皇当然不会立下什么传位诏书,可是到了如今,难道父皇看不出来,谁才能担江山大任吗?” 没有传位诏书也就罢了。 可只要有,就肯定不是为了多此一举而写下的! 季衍尘现在主动提及此事,必定是知道太极殿的牌匾之后有这么个东西。 既然有,那就绝对不会是为太子准备的。 只能是为了他! 下毒之事,他确实心虚,可他安排的人,绝不会出差错! “皇叔 !”季修成膝盖一挪,冲着季衍尘大声道:“事关北越国君,还请皇叔派人去取!” 季修桀也赶紧转过身来:“皇叔,三弟对此事如此热切,说不定就是他造假!侄儿的储君之位并未被废,依旧是太子,就算要废,现在父皇也能开口说出来,何必要写什么传位诏书?” “太子心虚了?”季修成冷哼,“传位诏书上必定会盖上传国玉玺的宝印,难道太子意指臣弟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近几个月来,寒将军一直带兵守在御书房,就算是皇叔摄政需要用到玉玺,也只有进了这里,在寒将军和父皇贴身太监的见证下才会使用,臣弟就算进来也是父皇召见,从未碰过玉玺,如何能碰!?” “心虚的是三弟才对!”季修桀反唇相讥:“若你没有做过,这么心急做什么?” 季修成暗暗咬牙,这时候也确实骑虎难下,干脆冲着季衍尘磕了个头:“皇叔,侄儿的忠心日月可表,还请皇叔主持大局!” 季修桀不甘落后,可是看看季衍尘,料定自己没有几分面子,干脆冲着苏晓道:“皇婶婶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侄儿是什么人,皇婶婶必定知道!况且皇婶婶 深受父皇信任,父皇究竟有没有过废太子的心思,皇婶婶或许也知晓!” 看他们这样,苏晓只想笑。 也就是这一下,她看到楼奇快步走了进来,周无遇也在。 只互相对视一眼,她就明白了,转而看向皇帝,并走近了两步:“皇上可为自己的皇子骄傲?一国之君尚未咽气,为了还没到手的皇位,在病床前惩口舌之争,这究竟是皇上为人父太失职,还是为国君太失败?” 原本还在争论该由谁继承皇位,忽然一下转到了这种话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苏晓自己也说了,皇帝还没死呢! 这时候说出这等诛心之言,合适吗? “你,你!”皇帝大力指着苏晓,梗地脑袋支起来,面色和脖子涨紫着连成一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莫慌,皇上一时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