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武跳出来,是站在马车外的,这样既不耽误赶路,也能听清季衍尘的吩咐。 可听到季衍尘的吩咐居然是这样,他整个人彻底傻眼,一时不稳,险些从马车上掉下去。 马车里,苏晓的白眼都几乎要翻上了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葛顺也赶紧定!”季衍尘还在继续,末了又咬牙:“还有你!” 子武缩了缩脖子,他怎么感觉,自己是受了什么无妄之灾? “还不滚?”季衍尘不耐呵斥。 苏晓忍不住了,抬手就在季衍尘肩头来了一下:“胡闹什么?” 季衍尘不敢置信:“你居然为了子武打我?我宰了他!” “回来!”苏晓连忙拽住,又感觉到马车一松,知道子武已经趁势溜了。 她盯着季衍尘看了半晌,还是一脸的不服与不甘。 明明是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人,却为了她的只字片语担惊受怕,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 她忽然笑,一把搂着季衍尘的脖子,主动坐到腿上去,捧着他的脸颊一顿猛亲。 季衍尘愣住,旋即满心欢喜,也紧紧搂住了她…… 就这么腻歪到了王府。 车夫是早已面红耳赤,更加小心又低调地伺候,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携手回府,季衍尘觉得万事万物都出乎意料地赏心悦目,即便睡前还需要处理不少信件与折子,只要是抱着苏晓的,就甘之如饴。新船说 “季修弘,是你早就选定了的?” 听苏晓又提起这个名字,季衍尘小心眼地又瞪了她一眼,淡淡道:“暗卫们选的。” “让葛顺和憨丫头进宫呢?”苏晓干脆枕在季衍尘腿上,手指轻绕着季衍尘垂下来的万千头发丝。 季衍尘垂眸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查看案上数不清的信件:“两个孩子志气远大,何需一味拘泥于生意之中?” “你的目光是比我更长远些的,连新身份都准备妥当了,还牵扯上了太长娄氏。”苏晓缓缓说着话,书房内外通透,微热的夏风拂进来,吹得人昏昏欲睡,“不过,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富贵,不论在什么时候,能舒心终老都是极为难得的。” 闻言,季衍尘动作一顿,看着苏晓却欲言又止。 罢了,能好好在一起就是极为难得的,这一切已经足够。 “让他们进宫,看看皇权是什么模样,若自信能挣扎出一番事业,也是万民之福。”他笑了笑,“平安富贵?遇见你我,这些都是必然,会有更大的出路,也是必然。” 苏晓失笑:“也是,如今就足够他们平安富贵了,去了宫中,多看看,多经历,便知道来日最想做的是什么。” 季衍尘点点头。 “可我以为,你会选择站上去。”苏晓翻了个身,趴在他怀里,仰头盯着他。 看苏晓这样,慵懒地像是一只猫,让人爱不释手。 他目光灼灼,轻轻叹了口气:“有你,君王不早朝。” 苏晓挑眉,目中含笑。 “没有你之前,我是想的。”季衍尘干脆放下笔,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苏晓如瀑般的发丝。 在葛家村的时候,万事不便,苏晓身子又不好,连头发都略显粗糙。 如今养得气色红润,容颜姣好。 “这天下,尚不知有几人当得了明君,许是我自负,认定除自己之外再无他人,毕竟,朝政又有何难?” 说着,他又苦笑:“可直到我们回京之后,我开始摄政,不似从前只观测天下诸事进度,才知道政事千头万绪,诸多取舍,都关乎世人命运。” 苏晓抱紧他的腰,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陪伴和支持。 他勾了勾唇,缓缓道:“我不介意杀人,跟错了人,做错了事,都该死,或为了家国百姓,杀上百万敌军也是军中儿郎的血性,可我疲于应付那么多无奈。” 听到这里,苏晓忽而笑出声:“我想到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嗯?”季衍尘有些好奇。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苏晓睁着亮亮的眼睛看他,“命运各有不同,但你都是经历过了的。” “写下来!” 季衍尘急着给苏晓铺开笔墨。 苏晓无奈,只好将通篇全部写下……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季衍尘跟着念出声,怅然一笑:“我朝何来法家拂士?” “敌国外患者辈出。”苏晓挑眉,“你是,众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