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身契还在苏家,外加苏娇然和东宫太子即将成婚,眼看苏家又要东山再起,他们才不会留下来受这份闲气。 下人低着头,老老实实等着苏承嗣骂完。 “混账,简直就是个混账!”苏承嗣怒不可遏:“她是苏家的人,又不是林家把她养大的,她倒好,送嫁妆送到林家去了?简直大逆不道!” 越说,苏承嗣就越是恼火:“你说,她送了多少东西去林家?快说!”.. 下人把头垂地更低了些,快速道:“一大箱子的纯金头面和首饰,上面还镶嵌了玉石宝石,听林家的下人们说,不说旁的,那些金子打造的地方,少说也有三四百两呢!” “三四百两的金子?”苏承嗣只觉得头脑发晕。 他想尽办法,连几个小妾和儿女们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还卖了不少古董花瓶,满打满算也才价值三百两的黄金! 这三百两黄金,换成银子也就三四千两。 若都给了苏娇然当嫁妆,那么接下来苏家都要揭不开锅,只能去外面到处借银周转,直等到下个月的官饷发下来,又还出去然后继续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若不给苏娇然,那苏娇然嫁到东宫成了太子妃,上上下下多的是要打点赏赐的地方,这么点银子,只怕都撑不过一两个月! 而且苏晓送到林家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本身用金的重量,还不算什么工匠和宝石。 这么估算下来,恐怕价值还得翻个一二倍? 如果这些东西不是给了林家,而是到了他们苏家,那苏家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 “放肆!她太放肆了!”苏承嗣气急败坏:“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夫含辛茹苦把她养到那么大,她就是这么对双亲的吗!?” 就是在苏府呆了十几年的下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嫌弃。 说一千道一万,‘含辛茹苦’这四个字,苏承嗣是怎么有脸说的? “早知如此,老夫当年看到她落地就应该活活掐死,也免得今日受气!”苏承嗣胸腔里憋得像是要爆炸,每一声叱骂,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她也不想想,若非老夫把她嫁到尘王府,她哪来今日这般前呼后拥的好日子!?” 下人无奈提醒:“老爷,大小姐的名字,都已经从族谱上划掉了,而且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已经不是苏家的人了……” “还不快闭嘴!”苏老太太闻声而来,一到就听见这话,瞬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拐杖就在下人背后用力抽了两下:“你们这些嘴里不干不净的货,主家的运气,就是这么被你们活活咒没了的!” 苏承嗣和同样闻风赶来的张如雪,以及苏娇然、苏娇彤等人并未理会挨骂的下人,反倒都沉了脸色。 “老爷,听说林家二小姐要出嫁,苏晓送了用几百两黄金打造的首饰过去,说是要给林家二小姐添嫁妆的,林家人还四处叫嚷着往外说,连苏晓和林家二小姐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张如雪急得几乎是团团转:“要说姐妹,娇然才是她真正的姐妹,怎么她不给娇然添嫁妆,反而添给了林家?” “我怎么知道!?”苏承嗣本来就火大,眼下火气更大了:“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不想把她养成了一头豺狼!找娘家要账,再拿去补贴林家?哈,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苏娇然咬了咬牙:“那么没良心的人,女儿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第二个!爹爹,眼下苏晓怎么补贴别人家还不打紧,更要紧的是,林家故意放出消息,现在京城都要传遍了,沈家还在后面帮着推波助澜,咱们苏家又一次成了大笑话了!” “怎么不打紧?”苏老夫人张口又是一通好骂:“苏晓拿着尘王府的银子四处做人情,落到外人眼中,还不是我苏家门第教女不善?更何况,这满京城里想给尘王府送礼的,只怕都排到京郊北山去了,而苏晓那混丫头在做什么?拿着银子往外送!” 骂着骂着,苏老夫人忽而盯上了张如雪,冷声哼道:“你是个好母亲!” 张如雪一愣,想了想,乖乖低头受着。 苏承嗣烦躁地皱眉:“母亲,此事与夫人有何干系?” “什么干系?”苏老夫人连连冷笑:“当初你忙于官场,老婆子我也没功夫多料理,孩子们的事便都交给了你这位好夫人,她倒是也贤良,这么多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挑的出她的错来,放眼京城那些贵妇们,谁不是夸她对继女比亲生的还亲?” 在场这些人都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苏老夫人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人尽皆知的陈年旧事是为何。 “承嗣!”苏老夫人冷声嗤笑:“可也正是因为你这个贤良的继室,把你的长女养的粗鄙庸俗,明明有一副好皮囊却不能为我苏家争一点光,有个好母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