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武轻轻拍了拍元月的肩:“葛家庄的人,对王爷和王妃这般好?莫不是做戏吧?” 元月回头瞪他一眼,低声警告道:“他们对王爷和王妃都是有大恩的,当初好几次险些暴露身份,他们都是冒死护着的,你便是王爷的人,在他们面前也放尊重些!” “哦。”子武讪讪点头,回头看有人搬了桌椅回来,耸了耸肩,认命地过去打下手。 这边,杨婶子和牛婶还在面面相觑。 苏晓更气了:“你们省吃俭用也要给我这个早已经成婚的人准备嫁妆,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我又不是没给你们寄银子,怎么就值当你们这样过日子了?” “那些银子我们都攒着的,这不是怕将来王妃和王爷有急着要花银子的时候,放在咱们手里也是个不时之需,咱们都不敢动,又想着多攒些银子来日还债,这才……” “别胡说!”牛婶急忙打断杨婶子,冲着苏晓赔笑道:“别听你杨婶子胡说八道,咱们有银子,真有,就是一辈子苦惯了舍不得花而已,再说了,京城的房价多贵呀?这附近的,住一个晚上就得花两三钱银子,咱们开两间就是五六钱银子,打算着,是等几个孩子都过来了再去开!” 看苏晓脸色还是不好,牛婶又道:“这不,那百戏楼的掌柜也给咱找了酒楼的,但是太贵了,也太远,咱们就做主给退了,反正这里也是要日夜守着的,免得出现当初在镇上那种事啊,左不过多等个几天,里里外外装好了,不就不必再花钱了?” “是啊是啊。”杨婶子也察觉出了不对味,故作夸张地跺了跺脚:“姑娘你是不知道,京城太大了,我们都不记得路,住得远,万一迷了路可咋整?遇到个骗子小贼的也够呛,大家伙日夜都呆在一起,更放心!” 苏晓嘴角一抽,只觉得苦笑不得,但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如此。 是她太懒了,没有准备周全。 “是我的错,连他们进城了也不知道,若我再警醒些,把什么都安排妥当就好了。”元月苦笑着安慰。 苏晓抿唇不语,越看越心酸。 早知道他们来了京城会这般艰难,还不如不让他们来,在邹县,起码在哪儿说话都嗓门洪亮,不用像葛庄头方才在和那几个工人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陪笑不止。 “诶呀姑娘,你看你,好不容易见这面了还生气,肯定是王爷把你惯坏的!”杨婶子故意开着玩笑。 苏晓一滞,到底是笑了。 牛婶也跟着笑出来,趁热打铁:“那百戏楼的几个呀,也忙得很,满脸都是官司似的,咱们也没大事,就不劳烦他们了,至于为何不去找你和王爷,那咱们也不是聋子,到处都在传你和王爷的闲话,若再被人看到穷亲戚找上门,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闲话呢!” “是呀,咱们一合计,干脆先别去了,回头再让顺儿和憨丫头找过去,两个半大的孩子嘛,也不打眼的。” “你快别生气了,闻没闻到这香气?可想的紧吧?快坐着去,一会就能吃了,快去!” “正好王妃你在,我到了京城,就像喝京城的酒,要不王妃你就掏个腰包,买回来给咱们尝尝?” 都知道苏晓是见不得她们这样,故意说个想花苏晓的银子,说不定能开心起来。 这丫头也是个古怪的性子,人家不要她的好,她反而气! 果然,苏晓勾了勾唇,回头吩咐:“子武,打酒去,要最好的。” “要水天阁的!”寒舒云更不客气地加了一句,趁大家不注意,都已经快把锅里的鱼,吃得过半了,“水天阁的青玉酒好喝,又不醉人,婶婶们肯定会喜欢的!” 寒舒云一向是跟着苏晓喊人的,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唯有子武,越看越觉得稀奇。 放眼整个京城,谁家的夫人小姐,会冲着乡下粗鄙的妇人,一口一个‘婶婶’的喊得亲亲热热? 买酒是小事,命同样跟着的暗卫去,轻功了得,不出一会也就到了。 未免大家都没东西吃,苏晓把恨不得长在灶上的寒舒云强行薅了回来,两个人坐在桌边,各怀心思。 寒舒云的目光就没从灶台那边收回来过,至于苏晓,还是对他们到了京城却一直俭省度日耿耿于怀。 俭省也不是错,可怎么就需要节省到这个地步了? 于是当饭菜上桌,元月和子武也被招呼着坐过来之后,苏晓把今天刚买三个宅院契书扔了出来。 “这是你们的住处,把契书收好,里面怎么装潢,怎么布置,你们自己看着办。”苏晓不想板着脸都不行,她实在是忍不住:“只一点,这次你们开酒楼不必躲躲藏藏的,谁都知道你们是我尘王府的亲戚,别为了心疼银子就抠抠搜搜!”M.. 她还想再说重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