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懵懵的,都没发现,青黛已经开始给自己上妆了。 她还是头一回想到这些事。 从前在葛家村,她也理过家,但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十几步就能转完整个院子。 那时候,她都时不时觉得日子太琐碎。 再往前,则是前世,一切都是现代化的智能服务,拉窗帘和拖地洗碗,都不用自己上手,就连买个什么东西,都是在手机上一点,然后等着送货上门。 顶多就是随便做口饭,要不就是开个箱? 总之,除了在药材和医术这方面亲力亲为,其余的,似乎都不用付出任何劳动力。 而到了这里…… 啧,王府的生活真是糜烂又腐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动动手指头那点事都不必做了。 “楼家嫂嫂教你们教得好,很给我省心。”苏晓笑笑,抬眼看向铜镜里,站在自己身后的青黛:“给嫂嫂传个信,就说我惦记她。” 青黛先是一愣,而后和白薇面面相觑,最后同时笑着摇摇头。 “王妃夸耀,奴婢们不敢自得,但奴婢们,连带着所有家仆,自打出了仓平之后,就与楼家断了联系,如今,似乎是王爷和二公子,才有路 子同楼家传信呢。” 白薇瞪大眼,道:“还有元月姐姐和寻谷姐姐,她们也有法子的。” 苏晓呆住:“这都是嫂嫂给你们立的规矩?” “是,楼夫人说过,王妃回京以后步步荆棘,当奴才的不可两头摇摆,若来了这里,还惦记着那里,就是给王妃添麻烦了,所以上上下下都谨记着的。”青黛答得规规矩矩,又理所当然。 “嫂嫂真是把什么都为我想好了。”苏晓眉眼低垂,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吴盼和楼越的苦心呢。 “王妃别担心,所有下人,都是楼夫人精挑细选过的,却也没有太多恩德,若有过失,王妃自己处置就是。” “是呀,王妃,二公子是您的亲哥哥,也是全心全意护着您的。” 青黛和白薇都很少有能在苏晓面前多说话的机会,现在话闸子一开,都乖乖巧巧安慰起来了。 苏晓勾了勾唇,她何曾担心过这些了? 但内宅规矩本分,一切安宁,她和季衍尘再有其他的打算,也能大.大放心。 其实季衍尘要找靠得住的奴才,基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吴盼为她细细筹谋,是为了让她这个尘王妃当得顺顺当当, 而季衍尘也甘愿给够她底气。 所以,除了老管家和一些护卫之外,其余的都老老实实,把持着尘王府的大小事。 她眼前一亮,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老管家总是一脸憋屈相…… 本就不服她这个尘王妃,觉得她不堪匹配,偏生在这个关头,府里的奴才都成她的了,要想作乱,也就是吩咐一句的事,老管家甚至都看不过来。 换她,她也气! “你还在说什么呢?”寒舒云比划着手里的金冠和玉冠,满脑门子的官司:“你且说说,哪个好?” 苏晓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道:“你还是听白薇的吧,她们专业。” 吴盼治下严苛,规矩上面从不懈怠,一应礼制也都是捡最好的让下人学,就如同和青黛和白薇,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会。 不过几日,又摸清了她们两个人的喜好,已经知道适量删减多余的首饰,却又不失身份的搭配方法了。 这不,一身气质淡雅,却又尊贵的玉色如意云纹衫,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金镶翠挑簪,手拿一柄扇水墨团扇,穿的又是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搭配着一对翠色的小圆耳坠,说不出来的 气派。 却又极简单。 尤其是发髻,一点也不复杂,垂顺温婉,淡雅清丽,只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发髻,簪子就插在那儿。 发尾则垂扎着一根同玉色的如意纹绣缎带,和余下的发丝一起垂到后腰,又添了几分俏皮和年轻。 说起来,这朝代是不讲究妇人盘发的,严格说来,是根本就不管你梳什么头发。 男女老少都是一样。 出门一趟,各式各样的发髻和打扮,那可是漫天飞舞。 只在衣样纹饰、首饰贵重、以及颜色上有所区别。 倒也好分的,身份越贵重的人,越能采买到顶好的衣料,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其他人,不好意思,就算你有钱,但是身份不够,所以买不来,穿不上。 也难怪了,那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也当官。 当了官不仅不用纳税,还有朝廷俸禄,还能吃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