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都够大家编排三天三夜了! 能不能编排三天三夜倒还不晓得,但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苏家且不必说,送走了所有宾客之后,里里外外紧闭门户,连只鸟都不见影儿了。 倒是路过的百姓,时不时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哭嚎和低吼怒骂,总归,都是冲着尘王妃。 京城的各路酒楼茶馆是直接爆满,高谈阔论之间,全是在说苏家和尘王妃的。 自然,舆论风向是直接一边倒,全都帮着苏晓说话。 “人家一个嫡出的长女,生母带来那么多东西,多少来着?” “百万家财啊!” “居然被那样养着长大,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五钱!我小姨子的妯娌的女儿,只不过在大宅里头当个使唤丫鬟,月例银子都有一两!” “可不嘛,连个先生都不请,难怪不认字,换成你我,怎么认字?” “诶,多亏老天开眼,为尘王妃托梦教导,不仅学了医术,人也便漂亮了,我表姑的三外甥的儿子是高大人的护卫,跟着一起去了,说远远瞧着,尘王妃那气派可了不得!” “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命!天生就是个王母娘娘 一般的贵气人物,不管被人怎么作践,到头来该怎样还是怎样,谁也别想刻薄了人家!” “就是!像苏家那种的,那也是命,耀武扬威几十年,拿着亡妻的财产充门面,现在好了,被亲生的女儿撕破面皮!” “那要是我爹,我得斩了他!” “可不是?来来来,都喝一个……” 坊间如此谈论,各大府门其实也差不多。 但不同于可以高枕无忧看笑话的百姓们,所有官家门第,都对苏晓今日那副浅笑嫣嫣,就无端吓坏了杨夫人,还吓晕了王夫人的模样,给弄得心惊肉跳。 那可是谁的面子都懒得给的尘王妃! 今日的苏家回门,好歹是为了收拾苏家,他们这些旁听的,混混也就过去了。 可明日的宫宴…… 说是宫宴,但自从季衍尘回京之后,都还没有去上过朝,所以明天,少不得又要看着季衍尘找皇帝和满朝官员秋后算账。 再加上一个尘王妃,那不得大开杀戒? 人人都睡不着,唯独苏晓,在看到放置在家祠之中的申氏牌位之后,跪下来好好磕了三个头,又上了一炷香,回去挨着枕头就睡了。 王府空有祠堂, 却从未供奉过谁,这还是第一个被请进去的。 季衍尘回来地晚,楼奇和寒舒云两人,也早听说了后来的事,走进祠堂一看,几个人都沉默了。 “我上柱香。”楼奇面容一肃,原本的喜气被陡然冲散。 “申老爷子的牌位,也立一个吧。”季衍尘负手而立,淡声吩咐:“祖先在此受些香火,她能高兴些。” 楼奇磕了头,又上了香,回头来冲着季衍尘笑了两声:“申家姨若见到你,必定满意!” 在场也没有外人,季衍尘追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妙人!”楼奇说着,眯起眼睛想了半天,陡然瞪大眼:“说起来,苏晓和她其实挺像,又不大像。” “怎么说?”季衍尘追问。 他们一问一答,寒舒云却展不开颜了,楼奇是仓平人士,申家是太长人,这两头可远得很,怎么楼奇儿时还见过申家的人? 当初看楼家对苏晓好,她还以为,楼家是喜欢苏晓,特地认了义妹,所以一口一个‘妹子’叫得亲热。 可现在楼奇怎么…… “申姨是个好强的人,通达、内敛,又极其聪慧,笑如夏日娇养,冷似秋冬冰霜,这些 ,和苏晓像。”楼奇笑道:“但申姨是个痴情人,嫁了人便认死理,非得把苏家做大做强,便是伤透了心也不肯决裂,这一点,苏晓可不是这样。” 季衍尘面无表情,他听得出楼奇话里的幸灾乐祸,只是不在乎。 苏家那样的虎狼窝,苏晓涨了记性,对谁都友好和煦,实则却内设高墙,都是正常的。 他只希望苏晓能少些伤心,将来能痛快肆意地活着。 “你们自便。”季衍尘从多年来,第一次点了灯的祠堂出来,低声吩咐:“在左右两侧另设灵位,多少生死的兄弟们,都供奉上吧。” 都不是血亲,但都是忠心的,配得上。 “是!”子竹难掩激动。 如此,将来就算自己有一天为主而亡,竟也能进尘王府的祠堂了! 再走几步,却见管家屋里灯火通明,府里的账房,还有元月、寻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