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登岗毫不畏惧地与杨兴知对视,而后道:“楼大人,本官先行一步,百姓的安置就交给你了。” 不过就是太子身边一条走狗,跟了那么久,除了一个谋士的名声,一些金银美妾,什么实权都没拿到。 到了仓平耀武扬威,也就是看在太子的面上,他才多番隐忍。 如今倒还真抖起来了?当自己是哪碟子菜? 看到袁登岗脸上毫不避讳的嘲讽和不屑,杨兴知怒气冲天。 但就算是到了这一刻,他也只是沉着脸,让人看不出太多的深浅。 刑部文书,圣上圣旨? 这些东西,难道太子就没求过? 是因为刑部一直有人在从中作梗,所以才迟迟没能下发文书。 而皇上那边,则是镇北侯忽然传信到京中,也不知为何,竟让皇帝忽然迟疑,直到今时今日也没有发下追拿逆贼的圣旨! 要不然的话,他至于在仓平拖延至今? 眼看杨兴知也毫无办法,随行官兵们,也只好重新集结起来,被袁登岗的人一路押往城外。 楼越带来的人,都已经把火扑灭了,正和周遭百姓一起,细细清点着各家损失。 “来,老爷子,你说说,家中都有些 什么贵重物件?到时候,太子殿下身边的杨公子,一定给你们赔清!” “不不不,这位大人,我家中没什么值钱物件,都是穷苦人,实在不敢贪多!” “这是什么话?绫罗绸缎先朝字画,再来就是存在家中的银票,尊夫人压箱底的嫁妆,祖辈留下来的祖产,哪一样不值个千八百两银子?” 听楼越身边的人都这般说,这位老汉,和周围没了屋子的百姓们,瞬间都惊得瞪大了眼。 今夜之前,已经有人来买了他们的房契地契,给了双倍的银子却不要契书,只告诉他们收拾好贵重东西等着就好,这已经赚了许多了。 到了现在,居然还暗示他们往高了报? 其中不乏有机灵的,连忙冲过来道:“老伯,你可别糊涂了,咱们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多好东西,如今一把火烧光,岂不糟蹋?大人让你一样样都报出来,那就好好报啊!” “就是,可别耽误大人办差!” “大人,这老伯记性不好,但咱们知道他家有什么,毕竟咱家家户户的好东西都是差不多的,对不对?” “对!” 负责记录的账房先生嘿嘿一笑:“上道!行,一家家的说! ” 楼越板着脸,但飞舞的眉毛,早已透露了他正在狂喜的内心。 尤其是看到杨兴知这面黑如炭的时候,他那对眉毛甚至还抖了两下…… “杨公子,天色已晚,你成日带人在城里穿街走巷,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先回去,百姓们的损失,自有衙门的人清点,明日一早送到公子手上,拿了银子赔了款,百姓们也好安心度日啊!” 楼越都要绷不住了,嘴里的牙咬了又咬,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峻,还大声感叹道:“太子殿下,就是大方!” 杨兴知目光一凝,居然拿太子来说事? 一开始,既然看出了楼越和袁登岗是故意为之,所谓伤人放火更是无稽之谈! 那分明就是在做戏! 所以就算记录什么清单,还说要等着他的赔偿,他也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 不过就是个楼越,这么点事,他还挡得住。 可万万没想到,楼越居然现在扯起了太子! “楼越,你……” “太子恩德!太子千岁!” 百姓们已经齐声欢呼起来,压根就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好你个楼越!”杨兴知被气笑了,只是脸上一块比一块青,“但愿你 能多笑些时日,免得到死了太难看!” 这种话,楼越就算听了也不会觉得稀奇,嗤道:“杨公子的记挂,本官心领了,下去吧。” “楼越!” “杨公子,不如回去想想。”楼越指了指眼前的大片焦黑废墟:“怎么同太子殿下交代!” 杨兴知气得近乎吐血,再也绷不住面上气度,面目狰狞地转头走人。 “呵!”楼越冷笑,没了官兵,杨兴知一人留在仓平,再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上前把胡老三扶了起来,胡老三意犹未尽地跟了几步,看着杨兴知愤愤离去的背影,回来道:“这主意,真是妙哉!” “你没事吧?”楼越也好笑,“那丫头的脑筋,倒是好使得很!” “我无事,别看我年纪大,实则